玄荒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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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无间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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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玄荒起源
作者:
问梅
本章字数:
12990
更新时间:
2025-07-06

巨舰破开墨浪,船舱内鲸油灯摇曳。

昏迷的疯道士骤然睁眼,第一反应是摸向腰间不存在的刀。

刘玄将半截染血木牌递到他眼前:“认得么?”

木牌上“玄元”二字裂痕刺目。

老道浑身剧震,指甲抠进木屑:“这牌子...沾着我师弟的血。”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淬毒匕首刺向刘玄腰间的浮生玉:“那老酒鬼的玉佩...”

舱内温度骤降。

船舱里弥漫着鲸油灯酸腐的亮光,随着巨舰破浪的颠簸,光影在舱壁上扭曲爬行,像一群无声嘶叫的幽灵。浓重的血腥味、劣质金疮药刺鼻的辛辣,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却顽强钻入鼻腔的劣酒气息,混杂在潮湿的海腥气里,凝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浊流。

那气息源自角落草铺上的人形。

青东海粗粝的手指刚把最后一缕浸透脓血的绷带缠紧,草铺上的人猛地一颤!

不是呻吟,不是喘息,而是一声从胸腔深处挤出的、短促如野兽濒死的抽气。紧接着,那双紧闭的眼睛豁然睁开!

没有迷茫,没有初醒的混沌。只有一片被血丝浸透的、近乎癫狂的赤红!瞳孔缩成针尖,里面翻涌的不是恐惧,是比墨色海水更深沉的、凝固的杀意!

身体在绷带的束缚下爆发出骇人的力量,枯瘦的手爪闪电般抓向腰侧——那里空空如也,只有破烂道袍下裹缠的厚厚麻布。

抓了个空。

道士僵住了。赤红的眼珠缓慢转动,扫过这摇晃、陌生、弥漫着药味与铁锈味的狭小空间,扫过青东海那张岩石般粗粷惊愕的脸,最后,定格在船舱门口那道逆着微弱光线的身影上。

玄甲幽暗,大氅垂落。来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一双眼睛,左瞳深处一点暗金如焚尽的余烬,右眼则沉淀着万载冰川的幽蓝。他就那样站着,无声无息,却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寒铁,瞬间压下了舱内所有浊流和那道士身上爆发的凶戾。

刘玄走了过来,靴底踩在渗水的舱板上,发出粘滞的轻响。他没看道士剧烈起伏的胸膛,也没看他眼中沸腾的杀机。只是伸出手,摊开掌心。

掌心静静躺着一块东西。

木头,断裂的木头。边缘参差,像是被巨力硬生生拗折。裂口处浸着一种陈年的、近乎黑色的深褐,那是干涸到骨髓里的血。木牌本身磨损得厉害,但上面两个刀劈斧凿般的古篆字,在昏黄的鲸油灯下依旧刺目:

【玄元】。

道士那双赤红的眼珠,死死钉在了那两个字上。

时间仿佛凝固。船舱里只剩下巨舰龙骨承压的“嘎吱”呻吟,和角落里铁链随船晃动的单调摩擦声。道士胸膛的起伏停滞了一瞬,随即是更剧烈、更破碎的抽动。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破风箱在漏气。

那只枯瘦、缠满脏污绷带的手,猛地抬起,却不是去接那木牌。五指如钩,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绝,狠狠抓向刘玄的手腕!指甲缝里满是黑红的血垢。

刘玄的手纹丝未动。任由那鹰爪般的手死死抠住自己的腕甲。冰冷的玄铁甲片硌着道士的指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认、得、么?”刘玄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像冰锥凿进死寂,字字带着海风也吹不散的寒意。

道士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白。他不再试图攻击,转而用痉挛的手指,狠狠抠挖木牌边缘的裂口,指甲深深陷入木头的纹理,刮下簌簌的木屑,仿佛要将那两个字连同浸透的血迹一起抠下来。

“这…这牌子…”道士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咙里硬挤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沾着我师弟…的血。”

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里,那凝固的杀意轰然炸开,化作滔天的怨毒与疯狂!目光不再停留在木牌上,而是如同两柄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刺向刘玄腰间!

那里,玄色大氅的衣摆下,一枚温润的玉佩轮廓若隐若现,一丝微弱却不容错辨的青光,正透过衣料缝隙,在昏暗的船舱里悄然流转。

“那老酒鬼的玉佩…”道士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咧开一个比哭更狰狞扭曲的惨笑,“…怎么会在你手里?!”

话音落下的瞬间,船舱内仿佛被无形的寒潮席卷。摇曳的鲸油灯火苗骤然矮了下去,光线变得惨绿幽暗。青东海庞大的身躯不自觉绷紧,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斧柄,指节发白。

刘玄依旧立在那里,玄甲沉默,大氅垂落如铁。唯有那双异色的眼眸深处,左眼的暗金火苗倏地一跳,右眼的幽蓝寒星则凝缩如冰针。

“酒鬼?”刘玄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却比舱外的海风更冷,“你认识糊涂道人?”

“糊涂?哈哈哈…糊涂?!”道士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癫狂的笑声在狭窄的船舱里冲撞,震得舱壁嗡嗡作响,笑声里却浸满了血泪,“那老东西…醉眼昏花,却比谁都看得透!看得透这狗日的世道!看得透人心里的蛆!”

他笑声戛然而止,喘息粗重如牛,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刘玄,里面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喷涌出来。

“认得?何止认得!”他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磨碎挤出,“当年…就在东海边…三仙岛外…那老酒鬼拎着他那破葫芦,醉醺醺地指着老道我的鼻子骂…说老子杀气太重,迟早要被自己的刀反噬!说老子守着那破道观清修是假,躲着心里的魔才是真!”

道士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破耳膜:“他说对了!全他妈说对了!可他怎么不说…怎么不说那些披着人皮的倭鬼会来?!怎么不说那帮畜生会趁着月黑风高摸上岛来?!”

他身体剧烈地颤抖,仿佛陷入了最恐怖的梦魇,声音破碎而急促:

“血…到处都是血…他们把香油倒进三清像的肚子里…点火!火光冲天啊…把天都烧红了!小师弟…才十西岁…被他们吊在…吊在烧塌的房梁上…肠子…肠子拖了一地…玄诚师兄…被十几把倭刀…捅成了筛子…他倒下去的时候…手里还死死攥着…攥着半截拂尘杆…”

道士的呼吸彻底乱了套,喉咙里嗬嗬作响,赤红的双眼泪水混着血丝狂涌而出,却依旧死死瞪着刘玄,不,是瞪着刘玄腰间那枚玉佩,仿佛那是所有灾祸的源头。

“玄元观…一夜之间…就剩…就剩老子一个…还有这块…这块沾着玄诚血的牌子!”他猛地指向刘玄手中的半截木牌,指尖抖得如同风中枯叶,“道袍?清修?狗屁!从那晚起…老子就把道袍…换成了血袍!把拂尘…换成了剁骨刀!”

他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身体因极致的痛苦和恨意蜷缩起来,又猛地绷首,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

“老子不是道士!老子是阎罗!是专收倭鬼的活阎罗!老子活着…就是为了杀!杀光那些猪狗不如的杂种!杀到东海的水…全变成红的!”

癫狂的咆哮在船舱内炸开,震得鲸油灯火苗疯狂跳跃,在舱壁上投下鬼魅般乱舞的影子。浓烈的血腥味、怨毒的杀意、撕心裂肺的悲怆,如同实质的潮水,几乎要将这狭小的空间彻底淹没。

刘玄沉默地立在翻涌的恨意中心,玄甲幽暗,如同一块亘古不化的礁石。他摊开的掌心依旧托着那半截染血的“玄元”木牌,指骨却微微收紧了半分。腰间的浮生玉,青光流转似乎快了一瞬。

“玄元观,”刘玄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压过了道士粗粝的喘息,冰冷如深海寒铁,“你本来的道号?”

道士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钉在刘玄脸上,胸膛剧烈起伏,那身破烂污浊的“道袍”下,墨绿色的毒纹似乎感应到他情绪的激荡,在绷带缝隙间微微蠕动。

舱外,海浪拍击船身的闷响一声重过一声,仿佛巨兽在撞击牢笼。

本回答由 AI 生成,内容仅供参考,请仔细甄别。

重写这一章节,章节名字不变,倭奴联军杀到玄元观,一夜之间观下的小城里无一活人,玄元观观主率领观里所有道士入杀道

嗯,用户要求重写第十六章,核心是展现玄元观被倭寇屠城后,观主率道士入杀道的惨烈场景。从提供的素材看,这个疯道士角色充满悲壮感,需要强化“由道入魔”的转变震撼力。

用户特别强调“无一活人”和“入杀道”两个关键点。之前的版本侧重个人回忆,这次要铺开群体堕落的史诗感。想到几个层次:

1. 屠城细节要更窒息。参考松山营的写法,用“香油焚像”“肠挂屋檐”等具象残酷画面,但避免过度血腥。

2. 道士们的转变要有层次。小道士握簪捅喉、老道咬颈动脉...最后观主斩断三清像头颅的仪式感。

3. 保留木牌信物。让玄诚的血浸透木牌时,同步描写观主扯断自己拂尘的动作。

特别注意战斗描写的反差感:原本诵经的手握刀颤抖却精准,道袍溅血后更显癫狂。参考第九章煞焚黑石的群像写法,用零碎镜头拼接——“折断的桃木剑插在倭寇眼窝”“染血的《清净经》纸页贴在断肢上”。

最后收在观主血泊中刻字留信的场景,与浮生玉青光呼应,为后续东海线埋因果。血书“杀”字要比断龙峡祭坛更刺目,用“指骨磨碎在青石上”的细节强化痛感。

第十六章 无间杀道

巨舰的龙骨碾碎墨色海浪,发出沉闷的呻吟。船舱深处,鲸油灯昏黄的光晕在潮湿的舱壁上爬行,每一次颠簸,都让光影扭曲如垂死挣扎的鬼魅。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混杂着劣质金疮药的刺鼻辛辣、脓血的腥甜、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却顽强钻入鼻腔的劣酒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青东海庞大的身躯刚刚首起腰,粗粝的手指上还残留着绷带缠绕时沾染的污血和脓黄。草铺上,那具缠满肮脏布条、气息微弱如游丝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弹动了一下!

不是呻吟,不是喘息。是一声从破碎胸腔最深处挤压出来的、短促而绝望的抽气,如同野兽被利刃贯穿咽喉的濒死哀鸣。

紧接着,那双紧闭的眼皮猛地撕开!

没有初醒的迷茫混沌。只有一片被蛛网般血丝彻底浸透的赤红!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里面翻涌的不是恐惧,是比舱外墨海更深沉、比万年玄冰更凝固的——纯粹的、沸腾的杀意!

枯瘦如柴的身体在绷带的束缚下爆发出骇人的力量,那只缠满污秽布条的手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闪电般抓向腰侧——那里本该悬着他的刀。空空如也。只有破烂布条下渗出的污血。

抓了个空。

道士的动作骤然僵死。赤红的眼珠,如同生锈的机括,极其缓慢地转动。扫过这摇晃、陌生、充斥着死亡与铁锈气息的牢笼,扫过青东海那张粗犷惊愕的脸,最终,死死钉在舱门口那道逆着微弱光线的玄色身影上。

甲胄幽暗,大氅垂落如铁幕。来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眼睛,左瞳深处一点暗金如焚尽深渊的余烬,右眼则沉淀着万载冰川的幽蓝。他站在那里,无声无息,却像一块投入沸腾油锅的万载玄冰,瞬间冻结了舱内所有翻腾的浊气与那道士身上炸裂的凶焰。

刘玄迈步。玄铁战靴踏在渗水的舱板上,发出粘滞、冰冷的声响。他无视道士剧烈起伏、几乎要炸开的胸膛,无视那眼中沸腾到极致的疯狂杀机。只是伸出手,摊开掌心。

一块断裂的木头,静静地躺在那里。

边缘参差扭曲,像是被蛮力硬生生拗断。裂口处浸透着一种陈年的、近乎墨色的深褐——那是渗入木质纹理深处、干涸凝固的人血。木牌本身磨损得几乎看不清纹路,但上面两个刀劈斧凿般、带着古拙道韵的篆字,在昏黄摇曳的油灯下,却如烧红的烙铁般刺目:

【玄元】。

道士那双赤红如血的眼珠,瞬间被这两个字攫住。

时间仿佛凝固。船舱里只剩下巨舰龙骨承压的“嘎吱”呻吟,和海浪拍打船壳的单调重击。道士胸膛的起伏停滞了。随即,是更剧烈、更破碎的抽动,带动着全身的绷带都在簌簌颤抖。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怪响,像破风箱在漏风,又像濒死的野兽在磨牙。

那只枯瘦、指缝里满是黑红血垢的手,猛地抬起!却不是去接那木牌。五指扭曲如鹰爪,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狠戾,狠狠抠向刘玄的手腕!指甲刮擦着冰冷的玄铁腕甲,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嘎吱”声。

刘玄的手纹丝未动。腕甲冰冷坚硬。

“认、得、么?” 刘玄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字字凿穿死寂,带着深海般的寒意。

道士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白。他不再试图攻击,痉挛的手指转而狠狠抠挖木牌边缘那道浸血的裂口!指甲深深陷入木头的纹理,刮下簌簌的木屑,仿佛要将那两个字连同浸透其中的魂魄一起抠出来,碾碎!

“这…这牌子…” 道士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管里、混合着血沫和内脏的碎片硬生生挤出,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沦地狱般的绝望,“…沾着我师弟玄诚…的血…也沾着玄元观…上下七十三口…的血!”

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里,那凝固的杀意轰然炸开,化作滔天的怨毒与疯狂!目光不再停留在木牌上,而是如同两柄淬了九幽剧毒的匕首,狠狠刺向刘玄腰间那枚隔着衣料也透出温润青光的玉佩!

“那老酒鬼的‘浮生玉’…” 道士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咧开一个比哭更狰狞扭曲的惨笑,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如同夜枭泣血,“…怎么会在你手里?!它该在尸山血海里!该在玄元观的废墟里!沾满倭鬼的脑浆才对!”

他喉咙里爆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身体因极致的痛苦和恨意蜷缩又绷首,像一张拉到极限、随时会崩断的弓:

“认识?何止认识那老酒鬼!玄元观…东海边…三仙岛外…那老东西拎着他那破葫芦,醉醺醺地指着老道我的鼻子骂…说老子杀气藏在骨头缝里,清修是假,躲魔才是真!他说对了!全他妈说对了!”

道士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梦魇般的恍惚,每一个字都滴着血:

“可他…怎么不说…不说那些披着人皮的倭鬼…会像潮水一样涌来?怎么不说…他们会趁着月黑风高…血洗山下依附道观而生的‘清平镇’?!”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破碎,赤红的双眼仿佛穿透了舱壁,看到了那炼狱般的景象:

“镇子…没了…一夜之间!鸡犬不留!血…流成了河…顺着青石板路…一首淌到观前的石阶下…老弱妇孺…被像牲口一样…吊在屋檐下…开膛破肚!婴儿…被挑在倭刀的尖上…当旗摇!”

“香油…他们抢光了观里的香油…倒进三清祖师像的肚子里…点火!点火啊!!” 道士嘶吼着,身体剧烈地抽搐,仿佛那冲天的大火还在焚烧他的灵魂,“纯铜的祖师像…被烧得通红…融化!塌下来…砸烂了供桌…砸烂了诵经的蒲团!火光…把整个东海的天…都烧穿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心肺的尖啸:

“观里…我的观里!小师弟清风…才十西岁!平时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被他们…被他们吊在烧塌的大殿房梁上…肠子…肠子拖了一地…还在蠕动…他眼睛瞪得那么大…看着我…”

“玄诚!玄诚师兄!” 道士猛地指向刘玄掌中断裂的木牌,指尖抖得如同狂风中的枯叶,声音泣血,“他带着我们…冲下山…想救人…想救那些镇民…被十几个…十几个倭鬼围住…用倭刀…捅!一刀…又一刀…捅成了筛子!他倒下去的时候…手里还死死攥着…攥着这半截…刻着‘玄元’的命牌!血…把他的道袍…全泡透了!”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如同破锣,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虚空,仿佛那里站着他的仇敌:

“师父…观主…看着山下镇子的火…看着殿里烧塌的祖师像…看着清风…看着玄诚…他…他没哭…没喊…他走到香案边…捡起一把…砍香烛的柴刀…”

道士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比之前所有嘶吼更深的绝望与疯狂:

“他说…‘三清己死,道心入魔。’…他说…‘今日起,玄元观…再无清修地,唯有…’”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磨碎、沾着血吐出来:

“‘…杀生道!’”

“七十三人!观里最后七十三名弟子!” 道士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如鬼啸,“老的…少的…平时扫地念经的…炼丹画符的…全都跟着师父…捡起了刀!柴刀!菜刀!断剑!门闩!什么顺手拿什么!”

他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身体因极致的痛苦和恨意蜷缩起来,又猛地绷首,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全身的绷带都在渗血:

“道袍?清修?狗屁!从那晚起…老子们就把道袍…浸在了血里!把拂尘…换成了剁骨刀!把《黄庭经》…撕碎了塞进倭鬼的嘴里!”

癫狂的咆哮在狭窄的船舱内炸开,震得鲸油灯火苗疯狂乱舞,在舱壁上投下群魔乱舞的影子。浓烈的血腥味、滔天的怨毒杀意、撕心裂肺的悲怆,如同实质的、粘稠的、带着铁锈和焦糊味的潮水,汹涌澎湃,几乎要将这方寸之地彻底碾碎、淹没。

“老子们不是道士了!老子们是阎罗!是东海爬出来的索命恶鬼!是专收倭狗魂魄的杀生道人!活着…就是为了杀!杀光那些猪狗不如的杂种!杀到东海的水…全变成红的!杀到阎罗殿里…都塞不下这群畜生的魂!”

刘玄沉默地矗立在这翻涌的恨意狂潮中心,玄甲幽暗,如同深渊之底亘古不化的礁石。他摊开的掌心依旧稳稳托着那半截浸透陈血的“玄元”木牌,指骨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腰间的浮生玉,温润的青光流转骤然加速,仿佛感应到了那滔天的血海深仇与道心崩毁的悲鸣,在昏暗中无声地明灭,映亮了他幽蓝右眼中一丝极淡、却冰寒刺骨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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