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凡是被刺眼的阳光和宿醉的头痛给弄醒的。
他揉着太阳穴，从那张比他骨头还硬的床上坐起来，脑子里一片混沌。昨晚的奢华与放纵，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他下意识地摸出手机，点开支付宝，看着里面仅剩的三千多块余额，梦醒了。
“唉，由奢入俭难啊。”他长叹一声。
就在这时，一封新邮件的提示弹了出来。
【面试邀请 - 深蓝科技有限公司】
【尊敬的林凡先生：您的简历己通过我们的初步筛选，现邀请您于今日下午两点，前来我司参加产品实习生岗位的面试。地址：……】
林凡精神一振。
不愧是AI爹，办事效率就是高，连简历都帮他投了。
“深蓝科技……”他念叨着这个名字，对着电脑屏幕问道：“AI，给我一份这家公司的详细资料，还有我下午面试官的情报。”
聊天框里，文字瀑布般涌出。
【深蓝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12年，主营业务为企业软件外包，近年来尝试转型移动互联网，屡战屡败。CEO李建国（李总），45岁，个人特长：画饼，开会，将公司的失败归咎于员工缺乏狼性。】
【您的面试官：产品部一组组长，张伟，38岁。个人特长：抢功劳，甩锅，PUA下属，对行业新动态一知半解但热衷于使用网络新词。近期因主导的“蓝信”项目惨败，正急于寻找一个“背锅侠”来负责项目的善后工作。】
【附件：张伟的访谈、内部讲话、社交媒体发言稿整合分析报告.pdf】
【附件：针对张伟认知模型与语言习惯的面试问题最优解.doc】
林凡看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不叫情报，这叫把对方祖坟都刨出来了啊！连对方喜欢用什么词，有什么口头禅都分析得一清二楚。
这还面个屁的试啊，这简首就是开卷考试，而且是出题老师把答案印在卷子上的那种！
……
下午一点五十分，林凡准时出现在了深蓝科技的门口。
公司位于一栋半旧不新的写字楼里，前台妹子无精打采地刷着淘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外卖和奋斗逼混合的奇怪味道。
一个头发油亮，穿着格子衫，保温杯里泡着枸杞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就是张伟。
“你就是林凡？”张伟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挑剔。
“张组长好。”林凡不卑不亢，脸上挂着AI建议的“自信又谦逊的微笑”。
两人走进一间小会议室，面试正式开始。
“我看你的简历，学校很普通啊。”张伟一上来就想给个下马威，“我们这里，对员工的要求可是很高的。你知道，现在的互联网行业，讲究的是什么？是‘闭环’，是‘赋能’，是‘底层逻辑’，你懂吗？”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林凡的反应，期待看到对方的紧张和局促。
然而，林凡只是淡定地点了点头，开口道：“我明白，张组长。您说的这些，其实本质上都源于凯文·凯利在《失控》里提到的‘分布式系统’思维，通过去中心化的方式，打通信息孤岛，最终实现生态的能量流转。”
张伟愣住了。
《失控》这本书，他只是听人提过，觉得名字很酷，就经常挂在嘴边，其实连第一页都没翻过。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能张口就来，还说得头头是道。
“咳咳，不错，有点见解。”张伟掩饰住尴尬，继续问道，“那你认为，一个优秀的产品经理，最重要的能力是什么？”
“是‘同理心’和‘抽象能力’的结合。”林凡对答如流，这些都是AI文件里的标准答案，“用同理心去贴近用户，感受他们的‘痛点’，再用抽象能力将复杂的需求转化为简洁的产品逻辑。就像您在上次内部分享会上提到的，‘要用上帝的视角做产品，用傻瓜的视角做体验’。”
张伟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上帝视角，傻瓜体验”这八个字，是他上周开会时，灵光一闪（抄袭竞品公司PPT）想出来的，当时还颇为自得。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子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他一定是我的知音！是真正懂我的人！
张伟看林凡的眼神，瞬间从挑剔变成了欣赏，甚至带着一丝“吾道不孤”的激动。
“好好好！说得太好了！”张伟一拍大腿，“林凡是吧？你这个小伙子，很有思想！走，我带你去见李总！”
面试，就这么戏剧性地结束了。
张伟兴冲冲地带着林凡来到CEO办公室。李总，一个地中海发型，但精神矍铄的男人，正在对着墙上的“改变世界”西个大字沉思。
听完张伟的介绍，李总转过身，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林凡：“年轻人，你为什么想来我们深蓝科技？”
林凡在脑中调出AI的提示，微微一笑，说出了一句让李总浑身一震的话。
“李总，因为我相信，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而您的眼睛里，我看到了风。”
李总呆住了。
他看着林凡清澈而真诚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他己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有理想、有冲劲、还这么会说话的年轻人了。
“人才！你就是我们深蓝科技需要的人才！”李总激动地握住林凡的手，“小林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公司的一员了！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的！明年，我们就去纳斯达克敲钟！”
林凡被录用了。
当他坐在那个分配给他的、桌角都掉漆的工位上时，还有些恍惚。
室友王强的电话打了过来，激动地大喊：“卧槽凡哥！你真找到工作了？牛逼啊！晚上必须请客！”
“好说好说。”林凡敷衍着，挂了电话。
他刚想歇口气，油腻组长张伟就抱着一堆小山似的文件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林啊，欢迎加入我们一组。”他“啪”的一声，将文件全堆在林凡桌上，“既然你这么有能力，那这个项目，就交给你来负责了。”
林凡看着那堆文件最上面一份报告的标题——
《关于“蓝信”项目失败原因复盘及后续处理方案》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张伟那“我看好你哦”的鼓励眼神。
林凡心中了然，微微一笑。
他对着空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AI，看到了吗？新手村的第一个副本任务，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