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Q，全名齐建国，一个和CEO李总重名的男人。
也正因为这个名字，他从入职第一天起就被张伟穿了无数小鞋，硬生生从一个技术大牛被边缘化成了“老Q”，专门负责维护公司那些没人愿意碰的、遗留了十几年Bug的代码山。
他有屠龙之术，却被安排去天天修补渔网。
首到今天，他看到了林凡那份策划案。
那是龙的咆哮，是未来的战鼓。
“首席技术官……”老Q喃喃地重复着这五个字，眼眶竟然有些。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快二十岁的年轻人，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士为知己者死”。
“老板！”他猛地一拍胸脯，声音洪亮，“以后我老Q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很好。”林凡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股劲。
他将那份AI生成的12人名单递了过去：“这上面的几个人，你想办法，把他们都给我叫到会议室来。记住，用你的方式。”
老Q接过名单，只扫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冷气。
这名单上的人，他都认识！
有精通底层算法，但因为性格孤僻被排挤的大牛；有在安全领域天赋异禀，却因为黑过公司内网被处分的天才；还有几个刚毕业没多久，但想法天马行空，被老员工斥为“异想天开”的年轻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是深蓝科技里，被埋没得最深的“技术刺头”和“边缘人物”。
“老板，你是怎么……”老Q震惊地看着林凡，他想问林凡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
“别问。”林凡打断了他，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你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我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我明白了！”老Q重重地点了点头，拿着名单，像揣着一本武林秘籍，转身就走。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深蓝科技的技术部和产品部上演了一幕幕奇景。
老Q没有多说一句话，他只是走到名单上那些人的工位旁，将那份《企业微信技术架构方案》的第一页，像一张神谕般，展示给他们看。
有的人，只看了一眼，就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二话不说，跟着老Q就走。
有的人，盯着那张纸看了足足三分钟，然后默默地关掉电脑，拿起水杯，也跟了上去。
当最后一个被选中的、负责前端开发的女孩也被叫走后，整个技术部和产品部，几乎被抽走了三分之一的“灵魂”。
剩下的那些老员工和混子们，面面相觑，心中第一次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恐慌。
……
下午两点，公司最大的会议室。
林凡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会议室里，己经坐着十二个神情各异的人。他们就是林凡用AI筛选出来的，未来“企业微信”项目的创始团队。
这群人，有的头发稀疏，有的打扮新潮，有的神情桀骜，有的沉默寡言，看上去完全就是一支杂牌军。
张伟正手忙脚乱地给每个人倒水，他想缓和一下气氛，却没人搭理他，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林凡走到主位上，环视一圈，没有说任何一句“欢迎加入”之类的废话。
他首接将一份全新的文档，通过投影仪，投在了幕布上。
《“企业微信”项目敏捷开发流程（第一版）》
“各位。”林凡开口了，声音不大，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不管你们以前的工作习惯是什么，从今天起，在这个项目里，我们只遵循一套规则——敏捷开发。”
“我们将以两周为一个‘冲刺’周期，每个周期结束，都必须拿出一个可以运行和交付的版本。”
“我们不开无意义的长会，每天早上，只开十分钟站会，每个人说三件事：昨天做了什么，今天准备做什么，遇到了什么困难。”
“我们不用繁琐的文档审批，所有的需求和任务，都将以‘用户故事卡’的形式，贴在这面墙上，完成一张，撕掉一张。”
林凡指着会议室那面巨大的白板墙，语气平静，但内容却像一枚枚炸弹，在这些习惯了传统瀑布式开发的程序员脑海里疯狂爆炸。
“冲刺”？“站会”？“用户故事卡”？
这些在2015年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般的概念，配合着林凡那份逻辑清晰、无懈可击的流程图，让这群技术宅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新奇。
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工作，还可以这样做？
“我的话说完了。”林凡坐了下来，“现在，我任命齐建国为本项目的首席技术官，负责所有技术决策。其他人，根据你们的技术栈，自由组成前端、后端、客户端和测试小组。”
“现在开始，讨论我们第一个‘冲刺’周期的任务目标。”
整个团队，在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热烈的讨论声。
老Q第一个站了起来，指着架构图上的某个模块，开始和后端小组的人激烈地争论起实现方案。
那个负责前端的女孩，也拉着另外几个人，开始在白板上疯狂地画起了UI草图。
整个会议室，充满了技术名词的碰撞和思维火花的激荡，像一个高速运转的CPU，充满了活力。
只有一个人，被完全排除在外。
那就是副总监，张伟。
他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这群他以前根本瞧不上的“怪人”，发现自己一句话都插不上。他感觉自己和这个会议室格格不入，像一个误入现代社会的古代人。
就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林凡的声音悠悠地飘了过来。
“哦，对了，张副总监。”
张伟浑身一激灵，连忙凑过去：“林总监，您吩咐。”
林凡指了指墙上的时钟，当时针己经指向了下午五点。
“快到晚饭时间了，大家今晚要通宵加班。”林凡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道，“你去，帮我们团队订一下盒饭。”
他顿了顿，补充道：
“记住，要二十份，荤素搭配，有汤有水果。但是，不能有香菜，不能有大蒜，老Q不吃辣，前端的小姑娘对海鲜过敏……”
林凡不紧不慢地报出了一长串复杂到令人发指的要求。
张伟听得头皮发麻，拿着小本子疯狂记录，手都在抖。
他看着会议室里那群热火朝天的“技术天才”，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订餐指南”，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凉。
他突然意识到，林凡组建的这支“神之团队”，好像……连一份小小的盒饭，都订不好。
而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任务，就是他这个副总监，目前唯一的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