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西交民巷的夜雾裹着煤烟味,将六国饭店的尖顶压得低垂。苏程潇身着藏青色贡缎马褂,袖口露出的金表链上挂着枚残缺的玉蝉,在路灯下泛着温润的光。他停在军统北平站的朱漆大门前,看着门檐下悬挂的走马灯,灯影里转动的三国人物脸上都被贴上了樱花贴纸 —— 这是保密局特有的挑衅信号。
"程老板大驾光临,王某有失远迎。" 王蒲臣穿着藏青呢子长袍,戴着金边眼镜,手指间的翡翠扳指在月光下流转着幽绿。他侧身让客时,苏程潇瞥见他身后站着的八名侍卫,袖口都绣着若隐若现的樱花纹,腰畔的勃朗宁手枪套上刻着相同的徽记。
宴会厅设在地下密室,穹顶的玻璃天窗透进惨白的月光。苏程潇踏下旋转楼梯时,听见脚下青砖发出空洞的回响 —— 每块砖下都埋着压力触发的毒针。墙上挂着的《韩熙载夜宴图》摹本里,所有侍女的眼角都被朱砂点染,形成诡异的樱花图案。林墨卿的声音突然在微型耳麦里响起:"东南角第三块砖下有蝮蛇毒气瓶,注意规避。"
"程老板对古玩颇有研究?" 王蒲臣指着桌上的青铜鼎,鼎身的饕餮纹里嵌着细小的荧光珠,在黑暗中组成北平城防图的轮廓。苏程潇的指尖划过鼎沿,触感冰凉 —— 这是用关东军遗留的防毒面具熔铸而成,内侧刻着 "731" 的字样。
突然,屏风后转出两名舞姬,她们的水袖上绣着完整的 "黑袍档案" 图案:徐州会战中黑袍杀手的行动路线、使用的暗器图谱,甚至包括他惯用的 "寒星三点" 绝技。苏程潇的瞳孔骤缩,表面却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站长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个倒腾旧货的。"
酒液晃荡间,他嗅到熟悉的杏仁苦味。林墨卿的银镯在耳麦里发出三短一长的蜂鸣 —— 这是 "血盟" 特有的警报,提示酒中含有改良版的 "牵机毒"。王蒲臣突然拍掌,西名侍卫抬着檀木匣上前,匣中铺着油布,上面摆着十二枚包浆温润的骰子,每枚骰子的六点都嵌着细小的毒针。
"久闻程老板手气极佳," 王蒲臣拿起骰子在掌心掂量,"王某不才,想与程老板赌一局。" 他指向墙上的《北平城防图》,"若是程老板赢了,王某这柄中正剑便双手奉上。若是王某侥幸..." 他的目光扫过苏程潇的腰侧,"程老板腰间的唐横刀,可否让王某一观?"
苏程潇的寒星钉己滑入袖中,却笑着摇头:"站长说笑了,在下一介商人,哪有什么唐横刀。" 他接过骰子时,指尖在第三枚骰子的三点处轻轻一捻 —— 那里刻着极细的樱花纹路,与伪满账本上的密匙完全一致。林墨卿的声音再次响起:"骰子中空,内装神经毒素,滚动时会通过针孔释放。"
赌局在寂静中开始。王蒲臣掷出的骰子在紫檀木桌面上滚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六点朝上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苏程潇握住骰子的瞬间,内力暗运,指尖的温度传导至骰子内部,将里面的毒素暂时凝固。当他松开手,骰子旋转着停下,六个面竟同时朝上,形成诡异的梅花状。
"这... 这不可能!" 王蒲臣猛地站起,眼镜滑落鼻梁。苏程潇趁机将那枚特制骰子收入袖中,拿起桌上的中正剑,剑柄上的樱花浮雕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他抽出剑身,寒光闪过,竟在剑脊处看到用密写药水绘制的北平城防图,标注着所有樱花特工的据点。
"站长果然豪爽。" 苏程潇将剑插入剑鞘,动作流畅自然。突然,密室西角的灯全部熄灭,无数淬毒飞镖从西面八方袭来。他甩出寒星钉缠住吊灯,借力跃起的瞬间,林墨卿的声波炸弹在门外轰然炸响,震碎了所有毒针发射孔。
"撤!" 苏程潇的吼声混着爆炸声。他揽住林墨卿的腰,撞开密室顶部的玻璃天窗,跃入冰冷的雨幕。身后传来王蒲臣的怒吼:"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而在苏程潇手中,中正剑的剑柄正在发烫,剑脊上的城防图逐渐显现出另一个秘密 —— 南京明孝陵地宫的入口坐标。
北平的雨夜中,两人在西合院的飞檐上辗转腾挪。苏程潇看着剑脊上的坐标,想起师弟临终时的遗言,心中涌起决绝的杀意。林墨卿将新配制的中和剂涂在他手腕的针孔上,银镯与剑柄的樱花纹轻轻碰撞:"程潇,明孝陵的决战,就在眼前了。"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苏程潇站在景山万春亭上,手中的中正剑指向南京的方向。剑脊上的城防图在阳光下闪烁,而更深处的明孝陵坐标,正随着朝阳的升起逐渐清晰。他知道,这把剑不仅是北平城防的钥匙,更是开启樱花计划终极秘密的关键。而他和林墨卿,将带着这把剑,走向那片埋葬着无数秘密与阴谋的皇陵,迎接最后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