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青石巷的石板路浸着晨露,在日军皮靴的践踏下苏程潇将 “寒星” 暗器藏进袖中暗格,指腹着袖袋里的加密纸条。这是昨夜青禾冒险送来的情报 —— 佐藤在接头点布下的火力网,此刻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等待着合适的时机传递出去。
“程啸!动作快点!” 佐藤的呵斥声从身后传来。苏程潇佝偻着背,装作畏缩地应了一声,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视着巷口。按照计划,地下党联络员将在辰时三刻扮成送粮车夫经过此处,可此刻出现在巷口的,却是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马车停稳,绣着樱花纹的车帘被掀开。苏程潇的呼吸陡然停滞 —— 林墨卿身着月白色旗袍,戴着珍珠面纱,袅袅婷婷地走下马车。她的发间别着一枚玉簪,正是三年前南京夫子庙一别时,他亲手为她挑选的那支。
“林小姐大驾光临,真是让敝处蓬荜生辉!” 日军少佐谄媚的声音响起。苏程潇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看着林墨卿优雅地颔首微笑,与日军周旋的模样,恍若回到了那个战火未燃的南京城,她在茶楼抚琴,他倚窗练剑,岁月静好。
“这批丝绸是皇军急需的物资,林小姐务必……” 少佐的话还未说完,苏程潇突然冲了出去。“太君!这女人鬼鬼祟祟,肯定有问题!” 他装出一副贪婪的模样,伸手去抢林墨卿手中的货物清单。
林墨卿惊呼一声,踉跄着后退。苏程潇趁机贴近她,在拉扯间将加密纸条塞进她的袖中。“放开我!” 林墨卿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恐,却在与他对视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八嘎!住手!” 佐藤的军靴重重踹在苏程潇背上。他踉跄着摔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却仍死死攥着清单。“太君!小人发现这清单上的数目不对!” 他举起清单,手指在关键数据上用力点了点,“您看,这批丝绸的重量明显少了两成!”
佐藤狐疑地接过清单,目光在数据上扫过。林墨卿见状,立刻恢复了镇定:“太君明察,这是路上损耗所致。我们商会一向诚信经营,绝无欺瞒之意。” 她从手包里取出账本,“若太君不信,大可一一核对。”
佐藤盯着账本,眉头越皱越紧。苏程潇趁机爬起来,装作谄媚地说:“太君,这女人来历不明,说不定是共党的奸细!小人愿为太君分忧,彻查此事!” 他的眼神中满是讨好,却在林墨卿看不见的角度,飞快地眨了眨眼。
林墨卿心中一震,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太君,我父亲与山本大将私交甚好,若是误会了我……”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眼中却闪过寒光。佐藤果然犹豫了,他深知林氏商会在商界的影响力,轻易得罪不得。
“程啸,你带人去商会查账。” 佐藤最终说道,“若有半句假话,你和这女人都得死!” 苏程潇心中暗喜,表面却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是!小人定当尽心尽力!”
前往商会的路上,苏程潇故意走在林墨卿身后,低声说道:“城西破庙,子时三刻。” 林墨卿微微颔首,步伐却丝毫未乱。到了商会,苏程潇带着伪军们大肆搜查,却在暗室里悄悄留下了标记 —— 三根交叉的羽毛,这是地下党特有的求救信号。
夜幕降临,苏程潇提前来到破庙。月光透过坍塌的屋顶洒落,在满地瓦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警惕地观察着西周,确定无人跟踪后,才走进庙里。林墨卿己经等在那里,旗袍上沾着些许尘土,显然也是避开了日军的眼线。
“程潇…… 不,苏程潇。” 林墨卿轻声说道,眼中泛起泪光。苏程潇心中一痛,自从南京一别,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墨卿,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上前一步,却又生生停住。此刻的他们,身处敌营,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林墨卿擦去眼泪,从袖中取出加密纸条:“我打入商会,就是为了获取日军的物资情报。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她将纸条递给他,“这上面的信息,我己经核实过,佐藤的火力部署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密。”
苏程潇展开纸条,目光在上面扫过。突然,他的手指一顿:“等等,这个标记……” 他指着纸条角落的一个符号,“这是日军特高课的加密符号,说明我们内部可能有叛徒!”
林墨卿脸色一变:“不可能!这些情报都是我亲自收集的!” 苏程潇摇摇头:“墨卿,你想想,佐藤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计划?为什么会在接头点布下这么严密的火力网?” 他握紧拳头,“一定是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动!”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苏程潇立刻将纸条塞进嘴里,吞了下去。林墨卿也迅速调整好情绪,恢复了冷静。“谁?” 苏程潇大喝一声,手按在腰间的 “寒星” 上。
“是我。” 青禾的声音传来。她闪身进庙,脸色苍白,“师兄,出事了!老周的尸体被佐藤挖了出来,他发现了尸体上的情报!” 苏程潇心中一沉,他早该想到,佐藤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更糟的是,佐藤怀疑商会有共党渗透,明天就要来搜查。” 青禾焦急地说,“墨卿姐,你得赶紧撤离!” 林墨卿却摇了摇头:“不行,我手里还有一份重要情报,关于日军即将运输的军火路线。一旦错过,我们的损失就太大了。”
苏程潇沉思片刻,说道:“墨卿,你继续留在商会,想办法把情报弄出来。青禾,你去通知同志们,启动‘金蝉脱壳’计划。我来引开佐藤的注意力。” 他的眼神坚定,“这次,我们一定要让佐藤尝尝被戏耍的滋味。”
第二天,佐藤果然带着一队日军闯入商会。苏程潇故意走在最前面,装出一副急于立功的样子。“太君,小人觉得,共党的情报肯定藏在最隐秘的地方!” 他指着商会的地窖,“那里常年锁着,说不定……”
佐藤冷笑一声:“算你还有点脑子。” 他一挥手,日军们立刻冲进地窖。苏程潇跟在后面,眼神却在暗中观察着西周。突然,他看到林墨卿悄悄向他使了个眼色 —— 情报己经到手!
就在这时,地窖里传来一声惊呼:“太君!这里有地道!” 佐藤脸色一变,立刻冲了过去。苏程潇趁机靠近林墨卿,在混乱中接过情报。“从后门走,我来断后!” 他低声说道。
林墨卿点点头,转身离去。苏程潇则故意大声喊道:“太君!共党要跑了!快追!” 他带着伪军们朝着相反的方向追去,为林墨卿争取时间。佐藤气得暴跳如雷:“程啸!要是让共党跑了,我要你好看!”
苏程潇心中冷笑,却装作惶恐地说:“小人一定将功赎罪!” 他带着伪军们在城里兜圈子,首到确定林墨卿安全撤离,才故意让伪军们发现 “共党” 的踪迹。“在那边!快追!” 他大喊着,带着众人冲进一条死胡同。
“八嘎!又让他们跑了!” 佐藤赶到时,只看到满地的脚印。苏程潇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太君恕罪!小人该死!” 佐藤一脚将他踹倒:“废物!滚!”
苏程潇狼狈地爬起来,心中却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次行动虽然惊险,但总算成功了。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等待合适的时机,将情报传递出去,给佐藤一个致命的打击。
回到情报队,苏程潇疲惫地躺在床铺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林墨卿的身影,那个在战火中依然优雅坚韧的女子,让他心疼,也让他骄傲。他知道,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他们都在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哪怕相见不能相认,哪怕只能在刀尖上跳舞,也绝不退缩。
深夜,苏程潇再次穿上黑袍,悄然离开情报队。他要去与地下党接头,将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报交出去。月光下,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徐州的大街小巷。他知道,前方的路依然充满危险,但只要有信念,有希望,就一定能等到胜利的那一天。
而此时的佐藤,还在为让 “共党” 逃脱而暴跳如雷。他不知道,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己经被人一一破解,更大的危机正在向他逼近。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苏程潇和他的同志们,正用智慧和勇气,书写着属于他们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