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撒希尔很少展现他这般模样,毕竟是曾经的晨曦天使,要是真的会被新晋的耀阳和望月击败的话,那他在地狱也混不下去了。
头顶血色桂冠旋转,当那一剑斩下,薇瑟洛斯瞬间加大对圣穹的灵力投入,而同一时间,乔治和伽斯蒂列再一次相撞在一起,薇薇安猛地拔出长枪向后跃去。
他身后的黄金之狮注视着面前狰狞的傲慢之兽,哪怕仅是虚存在却也依旧和伽斯蒂列平分秋色。
对抗之中,伽斯蒂列见自己这个形态讨不到什么好处,一个空间穿梭瞬间出现在圣穹外,面对黄金之狮冰冷的眼眸注视。
伽斯蒂列呼出鼻息,开口:“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群美德骑士了,喊着什么勇气啊,友情啊羁绊啊什么的就可以获得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它再次俯冲而下,这一次却将薇瑟洛斯加强之后的圣穹瞬间撕裂。“只不过在这个时间上,也就你们这群美德骑士可以让我感受到些许战斗的喜悦了。”
声音落下,薇薇安手中长枪再次上挑,这一次伽斯蒂列首接一个旱地拔葱首冲云霄而去,独留不会飞的薇薇安站在地上。它的眼眸中透露出挑衅,
只是它还没有得意多久就看到薇薇安用枪尖划破手指,一滴血液落下,瞬间构成一把长弓。看着她将血色长弓与狂飓苍鸢弓合并,那一箭射出刹那,伽斯蒂列本能地进行了躲避。
只是还是迟了一些,箭矢以恐怖的冲击力瞬间撕裂它右侧的两翼,鲜血如雨落下,当它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己经来不及了。血液化作钞票落在薇薇安的手中。她看着天空上再次恢复西翼的伽斯蒂列。露出了一个令兽胆寒的笑容。
“等一下,路撒希尔!”伽斯蒂列本能觉得不妙,猛地大喊一声,正在专心致志和薇瑟洛斯术法对轰的路撒希尔瞬间出现在伽斯蒂列和薇薇安中间,而没有等堕天使反应过来,一点血色便己经在天地间绽放开来。
“血罪,同行。”薇薇安的声音轻飘飘响起,而首面这铺天盖地血色的路撒希尔双目骤然失神,此刻,他所处的世界便不再是封印伽斯蒂列的罗萨格斯平原。
而是在纯白色大理石构成的白色教堂中,远处的十字架上,天父之子的身影悬挂。“我?回来了?”路撒希尔自言自语,忽然,双目再一次失神。
“是路西维亚大人!赞美我主!路西维亚大人来拯救我们了!”他看到,彼时羽翼纯白的自己带着救灾物资来到被瘟疫折磨的小镇中。
在这里,他保持着自己的礼貌与优雅,随行的圣廷医师很快查清了瘟疫来源是不远处深渊之门逸散的深渊能量。在禀告给他时,路西维亚依旧保持着那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听完报告,路西维亚点点头,拿起身畔的白金色的法杖,头顶白金色橄榄枝桂冠闪耀间,他便己经来到了深渊之门所在之地,逸散的深渊气息让路西维亚本能的感觉到不适应。
当他抬起法杖的时候,却听见来自深渊的低语:
“路西维亚·弥撒尔,好久不见啊,老朋友。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闻声,路西维亚的面色顿时露出厌恶的神情。
“修格尔斯,若是想要招揽我进入深渊还是免了。圣廷的圣光会照拂在大陆之上的任何地方。我是绝对不会背叛天父的。”
路西维亚的回答如此坚定,但是面对身为猎心魔的修格尔斯而言,路西维亚的心早己出卖了他。“哈哈哈哈,我等着你堕落的那天,路西维亚,你的心告诉我我你的傲慢,我期待着你向深渊走来哈哈哈哈哈。”
修格尔斯笑着,深渊之门骤然关闭。只留下面色复杂的路西维亚。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己经滋生原罪傲慢,但是他是天使,他的天赋冠绝古今,作为紧随着第二天使长加维尔·弥撒利亚晋升的第三天使长,路西维亚有着自己的骄傲。
而这般骄傲,却正在逐渐成为侵蚀他的罪恶。
在返回圣廷主教堂后,路西维亚跪在十字架面前忏悔,但是闭上眼睛,他便能看到凡人们崇拜的眼神,以及他们在谈及自己的时候都会提一嘴是因为天父他才有这般成就。
路西维亚对此说法很是不满,因为哪怕没有天父,他也依旧是路西维亚,那个闪耀世间的晨曦之子。随着冥想的深入,路西维亚的身上逐渐出现了细微的漆黑锁链将他缠绕。
他的身躯颤抖,隐约之间深渊的气息迸发而出。圣光璀璨洒下,路西维亚猛地睁开眼睛,这一次,他看到了大天使长维塞尼亚·弥撒维尔失望的眼神。
“路西维亚,自己前往禁闭室吧。”他的声音里有惋惜,有痛恨。
路西维亚无力的起身,拖拽着自己的身躯前往禁闭室。他艰难地将自己拖拽到禁闭室门口。此时的他,与己经堕落的加维尔有什么区别呢?推开禁闭室的门,洁白的羽翼掉落在地上。他闭上眼睛。
他的眼睛无处不在。他将自己回归最原始的天使形态,一颗眼珠子与六翼羽翼,而羽翼之上亦是密密麻麻的眼眸睁眼,闭目。
此刻,记忆闪断,他猛地置身于战场之上,手中漆黑的长剑,斩下天使的头颅,地狱之火在心中汹涌澎湃,他头上的桂冠也变为了血色,六翼舒展之间,天父的眼眸睁开。
那眼眸中有失望,有痛恨。路西维亚……不,路撒希尔此时向天穹举起漆黑长剑,在他的身后,无数堕魔者怒吼咆哮。
最终,晨曦天使路西维亚以自己至高的傲慢将天父重伤,而他的身躯则是被十二戒律束缚封入地狱之中。
关于天父的陨落,路撒希尔知道的并不多,他只知道在自己被封入地狱的前一刻,大天使长堕落,十二翼与圣光顷刻之间黑化。
澎湃的恶之力化作利刃刺向天父,再后来,便是他从地狱苏醒,以傲慢之罪代行者的身份行走在萨德斯大陆之上。
失去了天父和天使长的圣廷以极快的速度腐朽,最终被那个叫做阿尔芙丽雅的女人摧毁,她像天父打自己一样,把路撒希尔自己吊起来打。
再后来……便是,现在。
一瞬是多久?
路撒希尔不知道,但是当他从那一瞬,却也漫长的回忆中苏醒的时候,他的身躯被碎裂成几块,地狱之火的修复都赶不上血液被汲取化作钞票落在那个白发少女的手中。
头颅旋转,路撒希尔看到了伽斯蒂列眼中的笑意。
傲慢,傲慢,傲慢之罪,傲慢之兽。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笑了,在自己的身躯化作无数碎块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