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社社团】
"等等！"北冥晨突然扯住周敏的袖口。
周敏心领神会。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擦点药就好。"
他别开脸，左眼下方的淤青在惨白的脸色下愈发刺目，后颈还留着几道指甲抓痕，像是被人揪住头发时留下的印记。
北冥晨转身首视他躲闪的眼睛，突然蹲下身将人打横抱起。
周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下意识抓住她的西装外套，骨瘦如柴的身子几乎没有重量。
"别动，伤口感染了更麻烦。"她踩着运动鞋在学校长廊疾行，发梢扫过周敏泛红的耳尖，"而且有些账，总要算清楚。"
【三甲医院】
阳光透过医院玻璃折射出冷冽的光，北冥晨攥着周敏的手腕往急诊楼走时，能清晰感受到他皮肤下凸起的骨节在微微发颤。
少年的帆布鞋在光洁的地面拖出细碎声响，沾着灰尘的裤脚随着步伐轻晃，膝盖处隐约透出深色的血迹，那是方才被踹倒时磕在台阶上留下的。
半小时后，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律师抱着文件袋走进诊室。
消毒水的气味里，周敏蜷缩在检查床上，看着北冥晨将手机里录下的视频逐帧放大。
"三处软组织挫伤，两处开放性伤口"
她修长的手指点在屏幕上，"顾律师，按校园暴力相关条例起诉，胜率有多少？"
被唤作顾律师的男人推了推眼镜："你可真行，你爸妈叫我照顾你，没想到第一天就把朋友搞进医院了。
怎么着？他是你男朋友吗？"话音未落，诊室里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周敏猛地攥紧床单，指节泛白如纸。
他盯着天花板上摇晃的白炽灯，听北冥晨冷笑一声："怎么可能？
他是外地人，当然不可能是我男朋友。
你也应该知道，我爸妈给我的指示就是不能在外地谈男朋友。"
她的声音带着三分漫不经心，却像根细针扎进他心里。
顾律师翻着检查报告轻笑："学校招生简介上，A市就招一个，偏偏把你招了过来。
其实他们每年都留着这个名额...不过没想到你会选这所学校。"
北冥晨倚在窗边转着钢笔，夕阳给她的轮廓镀上金边："离伤心的地方远一点难道不好吗？"
她突然转头看向周敏，目光如炬，"对了，你电脑里还有上个月辩论赛的财务报表吧？听说辩论社的账本..."
话未说完，顾律师己经心领神会地挑眉。
检查床上，周敏垂眸盯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
消毒水的气味里，他想起北冥晨背着他冲进三甲医院时发丝扫过脖颈的触感，想起她初中的时候在校长办公室拍着视频证据时不容置疑的语气。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他忽然轻笑出声，喉间溢出的气音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当北冥晨再次叫他名字时，周敏抬头露出个苍白的笑。
他知道，从这个女生撕开辩论社"面试考验"的伪装开始，某些蛰伏己久的暗流，己经彻底被搅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