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赶到公社废品回收站时，铁栅栏门上的锁链还在叮当作响。
看门的老头正就着咸菜喝粥，铝制饭盒反扣在斑驳的"变废为宝"标语牌上，凝着层米汤嘎巴。
杨芸走上前去，那老头看了他一眼，严肃的道。
“你干什么的”
“我想找点报纸糊墙，再找点好看盒子装些女孩儿的小玩意。”
杨芸边说边从包里拿了两个肉包子给老头递了过去。
这酱肉包子还是在现代她跟包子铺定了好多放在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的。
那老头一看这热腾腾的酱肉包子，顿时脸色都变好看了，他挥挥手。
“进去吧，左边那个屋子是报纸书籍类的，右边的屋子是破家具类的，你自己找吧，但是只有一个小时时间，其他的不要多拿。”
“好的，大爷。”
杨芸说罢，就走进左边的屋子里，刚进到房间里。
就看到废纸堆在屋里下蒸腾着霉味。
杨芸卷起袖管开始翻检。沾着泥的旧课本里突然滑出本《世界地理》封底用钢笔写着"赠爱徒"三个字。她赶紧抖开书页，一张崭新的五元粮票蝴蝶似的飘出来——准是哪个粗心的老师当书签用的。
杨芸继续扒拉着，她正拿着一捆报纸准备放在一边一会儿带走，毕竟刚进来的时候说了要点报纸。
然后她就在这一捆报纸下面发现了《徐氏妇科全书》，扉页钤着朱红藏书印。书页间夹着张照片：穿白大褂的徐老爷子站在教会医院门口，胸前挂着听诊器。照片背面写着"1951年冬，赠爱女徐宛如"——这，不正是教原主学中医的那个木医生的名字嘛。
原主之前偷偷跟这个女医生学了中医，这点家里人也知道，幸亏原主有学过中医，要不然还不好解释她突然会医术了。
这时墙角突然传来"吱吱"声。杨芸扒开碎瓷片，发现只缺角的青瓷药碾，里头居然滚着十几颗蜜丸，裹着蜡封完好无损。她偷偷刮开一点闻，人参、麝香的馥郁首冲脑门，这分明是救命的保心丹！
杨芸赶紧把这些药丸还有《徐氏妇科全书》弄到了空间里面。
然后她把《世界地理》塞到那捆报纸里面，拎着出来。
她走到老头那儿把报纸扔到旁边，然后她又走到右边的屋子里面，一进去比左边的屋子还是脏乱。
到处扔着坏的家具，没有一套是完整的。
她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用木棍挑挑拣拣，敲敲打打。
然后她用木棍敲打到一个桌腿时，突然感觉不对劲，这个桌子腿怎么这么重。
她没有想太多，先把这根桌子腿弄到了空间里，然后她接着扒拉。
接下来她找到了两个比较精致的盒子，应该是梳妆盒之类的，不过就是有点脏，看着灰扑扑的。
杨芸拿着这两个盒子走了出来，那老头看她走了出来，就把报纸称重了。
“报纸一共八斤，一斤一毛钱，两个盒子一两个一块钱，一共一块八毛钱。”老头快速算了一下。
我从包里拿了一块八毛钱递了过去，然后我拎着报纸跟两个盒子走了。
出来走到拐弯处，看了看西处没人，就把报纸跟盒子也扔到了空间里。
杨芸从回收站出来，她打算先回家去，工作的事随后再看看，毕竟现在还没有岗位。
杨芸刚拐出回收站小巷，就听见前方传来"咚"的闷响。供销社墙根下，一位灰衣老者正蜷缩如虾米，左手死死揪住胸前衣襟，右手打翻了装豆腐脑的瓷碗，乳白的浆汁溅在他锃亮的皮鞋上，像雪地里落了几朵残梅。
"让开！"杨芸挤开围观人群时，老者己经面色青紫，呼吸微弱如游丝。她一眼就认出这是急性心梗的症状。
杨芸赶快把老者的身体摆成平躺的姿势，减少活动以降低心脏耗氧量。
杨芸的动作惊到了路人。"丫头别乱来！"卖鸡蛋的大婶拽她胳膊，"这可是省里来的..."话音未落，老者喉间发出可怕的"咯咯"声，然后就没动静了。
杨芸的思绪转动的很快，看着老者的意识开始丧失，立马开始心脏按压，这时背后突然传来厉喝："住手！"
穿中山装的壮汉拨开人群，杨芸正在心脏按压突然被壮汉铁钳似的手攥住手腕。"刘部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壮汉的威胁裹着烟臭味喷在她脸上。
"现在松手，他能活。"杨芸首视壮汉充血的双眼，"再拖半分钟，华佗再世也难救。"说着继续按压。
就在这时奇迹般地，老者的胸膛开始微弱但规律地起伏。
壮汉正要发作，老者却睁开眼摆了摆手："小张...药..."被称为小张的壮汉慌忙摸出个白瓷药瓶，杨芸接过一闻就皱眉："硝酸甘油片？这药早该淘汰了。"
她从包里摸出颗蜜丸，蜡封剥开的瞬间，人参混合麝香的馥郁驱散了巷子里的腥臭味。
"徐家的保心丹？"老者突然撑起身子，浑浊的双眼迸发出锐利的光，"你从哪里..."话未说完突然剧烈咳嗽。
杨芸趁机将药丸压在他舌下。老者眼底的震惊比病痛更甚，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抓住她的腕子："这药方...1943年后就失传了..."
远处传来吉普车的轰鸣。小张突然立正敬礼："陈书记！"杨芸这才注意到，围观人群不知何时多了几个穿干部装的人，最前面那位两鬓斑白的中年人，正是地区报纸上常出现的陈志远书记！
"刘老！"陈书记箭步上前握住老者的手，转头对秘书低吼："马上联系军区医院！"又惊疑地看向杨芸："这是..."
"我的救命恩人。"刘老在搀扶下站起身，从口袋掏出张泛黄的照片递向杨芸："孩子，你认识这个人吗？"照片里穿白大褂的人站在教会医院门口，胸前挂着听诊器——正是杨芸在回收站见过的那张照片里的徐老爷子！
还没来得及说话，刘老就被扶到了车上。
在吉普车发动时，刘老塞给她一张纸条。展开一行字："明日八点，地委招待所308室——刘济民"。
杨芸攥着纸条站在巷口，保心丹的香气还萦绕在指尖。
“小同志，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敢贸然出手”刚才那群穿干部装的人问我。
“不知道，但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他是咱们整个东北军的政委员会卫生部部长”说完便走了。
然后我站在原地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