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傍晚，最后一缕阳光从初三（3）班的玻璃窗斜斜落下，在地面拖出长长的光影。林小满趴在讲台上，百无聊赖地用粉笔头敲着桌面，看着江辰一丝不苟地整理讲台的教具，金属三角板在他手中折射出冷冽的光。
“喂，江大委员，” 林小满拖长声音，“打扫卫生这种小事，交给勤劳的你不就够了？我还有偶像剧等着追呢。” 说着，她故意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当红明星的甜蜜片段。
江辰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腊月的寒风：“劳动委员是你，纪律委员是我，按班级公约，值日生偷懒要写检讨。” 他的声音冷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小满吐了吐舌头，从讲台上跳下来，抄起扫帚胡乱挥舞了两下，扬起的灰尘在光束中起舞。“好好好，我扫还不行吗？” 她嘴上应着，脚步却慢慢挪向教室后排，在江辰看不见的地方，一屁股坐在了课桌上，继续刷起了短视频。
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江辰整理教具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林小满偷偷抬头，看见江辰己经开始擦黑板。少年站在椅子上，白色的校服勾勒出清瘦的身形，粉笔灰簌簌落在他的发梢，他却浑然不觉，认真地擦掉黑板边角的每一个痕迹。
林小满的良心突然有些不安，跳下课桌，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江辰身边：“我来擦吧。” 她伸手去抢黑板擦，却不小心脚下打滑，整个人向前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江辰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疼她。“小心点！” 江辰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少见的愠怒，“连站都站不稳，你还能干什么？生活不能自理说的就是你。”
林小满站稳后，气呼呼地甩开他的手：“要你管！我自己能行！” 她赌气似的抓起黑板擦，用力擦着黑板，却因为身高不够，只能踮着脚尖，勉强够到中间的位置。粉笔灰纷纷扬扬地落在她的头发和脸上，呛得她首咳嗽。
江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叹了口气，从她手里拿过黑板擦：“躲开。” 他的声音依旧冷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他重新站上椅子，动作利落地擦完黑板，连最上方的角落都擦得一尘不染。
擦完黑板，江辰开始拖地。林小满站在一旁，看着他弯腰浸湿拖把，水珠顺着他的手腕滴落在地面。少年专注的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下镀上一层金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喂，” 林小满突然开口，“其实我也不是故意偷懒的……” 她声音越来越小，“就是这些活儿太无聊了。”
江辰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既然当了值日生，就该尽到责任。” 他把拖把拧干，开始认真地拖起地来，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林小满咬了咬嘴唇，转身拿起抹布，开始擦课桌。她学着江辰的样子，把每一张课桌都擦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把桌洞里的垃圾都清理了出来。江辰抬头看到她的动作，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当教室终于被打扫得焕然一新时，夜幕己经完全降临。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教室披上一层银纱。林小满看着整洁的教室，心里涌起一股小小的成就感。
“谢了啊，” 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要不是你，我肯定完不成。”
江辰收拾着清洁工具，头也不抬地说：“下不为例。” 他把工具放回原位，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包湿巾，扔给林小满：“擦擦手，上面都是灰。”
林小满接过湿巾，看着江辰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暖暖的。她打开湿巾，轻轻擦去手上的灰尘，同时也擦去了刚才的尴尬和不安。
走出教室，林小满发现江辰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走廊的栏杆旁，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在看什么呢？” 林小满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
“月亮。” 江辰简短地回答，“今天是农历十六，月最圆。”
林小满笑了：“没想到你这个学霸还懂这些。” 她学着江辰的样子，靠在栏杆上，感受着夜晚的凉风。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江辰突然说：“以后值日别再偷懒了，不然……”
“不然怎么样？” 林小满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
江辰看着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说了句：“不然我就真的告诉老师了。” 他转身离开，脚步却比平时快了许多。
林小满望着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今晚的值日，虽然充满了 “恩怨”，但却让她感受到了江辰不一样的一面。或许，这个总是冷冰冰的学霸，也有着不为人知的温柔。
夜色渐深，林小满哼着歌往家走，心里盘算着下次值日，一定要好好表现，不再让江辰小看自己。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江辰站在路口，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