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一队骑兵踏着薄雾离开林家坳。林宇裹着厚重的军大衣坐在马车上，颠簸的路面让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沈砚舟手持望远镜观察西周，镜片反射着冷冽的光，陈浩则率领骑兵前后警戒，马蹄声惊起林间飞鸟。
“还有二十里就到金陵城。”陈浩勒住缰绳，眉头紧锁，“但最近城防突然加强，金家在政界的人脉恐怕己经开始运作。”林宇闭目凝神，万象感知缓缓铺开，却在距离城门五里处触碰到一道无形屏障——那是大量荷枪实弹的士兵形成的压迫感，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
马车刚到城门口，一队宪兵突然拦住去路。为首的军官目光阴鸷：“例行检查，车上所有人下来！”林宇感知到对方腰间藏着一张通缉令，上面赫然是自己的画像。沈砚舟不动声色地递出一张烫金名片：“我们是沪上永昌洋行的代表，这是给财政厅的见面礼。”说着打开木箱，露出几捆现大洋。
军官的脸色稍缓，却仍不依不饶：“洋行也得按规矩办事，搜！”就在士兵要掀开马车帘幕时，林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血迹。“这位先生染上肺痨了？”军官后退半步，神色警惕。沈砚舟连忙解释：“实不相瞒，我们正是带他来金陵求医，还望行个方便。”
军官捂着口鼻挥手示意放行，马车驶入金陵城的瞬间，林宇偷偷松了口气。万象感知告诉他，危机远未解除——街角的报童、茶馆的跑堂，至少有七双眼睛在暗中监视他们的行踪。
“去悦来客栈。”沈砚舟低声吩咐车夫，“那是我们的联络点。”客栈后院，一个独眼老者正在浇花，见到三人立刻放下水壶：“沈先生，出事了！南京来的密使昨夜在醉仙楼遇刺，金家的人己经控制了码头和火车站。”
林宇的超能力突然剧烈波动，他猛地按住额头——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化的画面：暗巷里的刀光、保险柜中燃烧的文件、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我知道证据藏在哪里。”他突然开口，“金家老宅的地下密室，入口在祠堂的香炉下面。”
沈砚舟和陈浩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但金家老宅守卫森严，还有德国进口的机关枪。”独眼老者摇头，“除非......”他的话音未落，客栈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林宇本能地拉着沈砚舟翻滚，一颗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的弹孔。
“风头行动！”陈浩拔出枪冲向院门，“我引开追兵，你们去金家老宅！”林宇和沈砚舟趁着夜色潜入金家老宅后的小巷，却发现后门的守卫比平日多出三倍。林宇闭上眼，万象感知如涟漪般扩散，他“看”到守卫们每隔一刻钟会换岗，东南角的围墙因年久失修较为薄弱。
“跟我来。”林宇带着沈砚舟贴着墙根移动，在守卫转身的瞬间，他猛地跃起，手指点向对方的昏睡穴。沈砚舟则迅速换上守卫的衣服，两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混入老宅。穿过九曲回廊，林宇的感知能力锁定了祠堂的位置。
推开祠堂大门，檀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上躺着几具仆人的尸体，墙上的族谱被扯得七零八落。林宇走向香炉，掌心贴着冰凉的青铜，万象感知顺着纹路探寻机关。“找到了！”他转动香炉的第三道环，地砖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露出一条向下的石阶。
地下密室中，煤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墙角的保险柜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林宇用超能力“看”到密码锁的内部结构，手指飞速拨动转盘。“咔嗒”一声，保险柜打开，里面除了金家的账本，还有一叠盖着南京政府官印的文件。
“这些文件足以扳倒金家背后的人。”沈砚舟声音颤抖，“但我们得在天亮前出城......”话未说完，密室顶部突然传来脚步声，无数子弹穿透天花板倾泻而下。林宇一把将沈砚舟扑倒，子弹在他们头顶炸出火星。
“走暗道！”林宇指着墙角的排水口，“我感知到这条暗道通向护城河。”两人蜷缩着钻进排水口，污水浸湿了衣衫。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宇咬牙加快速度，超能力再次透支，眼前开始出现重影。
终于，他们从护城河的芦苇丛中钻出。远处传来激烈的枪声，陈浩带着骑兵在城门与追兵激战。林宇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将文件塞进防水油布：“陈兄弟在拖延时间，我们必须......”话未说完，一颗流弹擦过他的肩膀，鲜血染红了水面。
沈砚舟扶住摇摇欲坠的林宇，眼中满是焦急：“撑住！城南有我们的人接应！”两人在夜色中狂奔，身后的枪声渐渐稀疏。当他们终于看到接应的马车时，林宇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沈砚舟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