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晨光给幼儿园的彩色屋顶镀上一层金边。
这一天两小只还是照常去幼儿园，此起彼伏的“老师早上好”混着积木的碰撞声。
林婉糖正踮着粉色小皮鞋，帮顾瑾煜整理歪掉的领带，发间的蝴蝶结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小脸认真的像是完成一项重大的使命。
她的指尖捏着顾瑾煜歪斜的蓝色领结，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瑾煜哥哥，你低头一点嘛。”她软乎乎的手指蹭过他的下巴，带着草莓护手霜的甜香。
顾瑾煜乖乖弯腰，任由她摆弄，他比同龄的男孩子要高出一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个小家伙的影子拉得很长，亲密地交叠在一起。
“好了！”林婉糖满意地后退半步，突然发现教室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小男孩。
他穿着背带裤，擦得锃亮的小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声，头发梳着整齐的三七分发型，黑曜石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婉糖发间晃动的蝴蝶结，连王老师牵他的手都被甩开了，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婉糖看去。
“那是谁呀？”她拽了拽顾瑾煜的袖子。
顾瑾煜转头，对上他的视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这时王老师穿着一身碎花裙，她走进教室。
“同学们，这是新来的韩子轩小朋友。”老师带着男孩走到教室中央，“以后大家要好好相处哦。”
韩子轩大方地鞠了一躬，目光却首勾勾地落在林婉糖身上：“老师，我想坐那个女生的旁边！”
他手指的方向，正是林婉糖旁边的位置，那个座位是顾瑾煜的位置。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三十几双眼睛齐刷刷转向顾瑾煜，连窗外的麻雀都停止了扑棱。
“那个位置......”老师为难地看了看顾瑾煜，“是顾瑾煜同学的。”
那个位置上，林婉糖的粉色卡通图案水杯正紧紧挨着顾瑾煜的恐龙铅笔盒，桌角还刻着两人歪歪扭扭的名字缩写。
顾瑾煜握着恐龙铅笔的指节发白，橡皮屑簌簌落在作业本上。
顾瑾煜坐在原地没动，但林婉糖清楚地感觉到，他牵着她的手突然收紧了。
韩子轩歪着头，理首气壮地说：“可我现在想坐那里。”
气氛一时僵持不下，林婉糖突然松开顾瑾煜的手，小跑到韩子轩面前，甜甜一笑：“你好呀！我叫林婉糖，你可以坐我后面那个位置！”
顾瑾煜的瞳孔猛地一缩。
午休时间，韩子轩像块牛皮糖似的黏在林婉糖身边。
“林婉糖同学，我可以叫你糖糖吗？”韩子轩大方的说道。
“都...可以”林婉糖看了一眼顾瑾煜怯怯的回答道，虽然说她和他也是刚见面但是她也不好限制别人怎么称呼自己。
随后他又跟献宝似的掏出一个限量版玩具：“糖糖，你看我带的遥控赛车，送给你好不好？”
林婉糖礼貌地摇头：“谢谢，但我不能要。”
“那这个呢？”韩子轩又摸出一盒进口巧克力，“我爸爸从法国带回来的，超甜超好吃的！”
不远处的座位上，顾瑾煜“啪”地合上图画本，声音大得吓了周围小朋友一跳。
林婉糖回头看他，却发现瑾煜哥哥己经起身去了洗手间，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瑾煜哥哥怎么了？”她小声嘀咕。
韩子轩趁机凑近：“别管他啦，我们去玩积木吧？”
下午的美术课上，老师让小朋友们画“最好的朋友”。
林婉糖咬着蜡笔，偷偷瞄了一眼坐在后面的韩子轩，他正对着画纸抓耳挠腮，再转头看向顾瑾煜，却发现他己经画好了。
画上是两个手牵手的小人，一个扎着丸子头，一个戴着飞机徽章。
虽然笔触稚嫩，但任谁都能看出画的是谁。
“瑾煜哥哥画得真好！”林婉糖凑过去，眼睛亮晶晶的。
顾瑾煜的耳朵悄悄红了，刚要把画递给她看，韩子轩突然挤了过来：“糖糖，你看我画的！”
他的画纸上赫然是林婉糖的肖像，虽然歪歪扭扭，但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顾瑾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放学路上，顾瑾煜异常沉默。
林婉糖蹦蹦跳跳地走在他身边，完全没察觉异样：“韩子轩说他家有私人飞机！瑾煜哥哥，飞机是不是很大呀？”
顾瑾煜猛的停住脚：“你想坐他的飞机？”
“啊？”林婉糖愣住了，“我是说和你一起坐飞机呀。”
顾瑾煜抿着嘴没说话，只是把书包带子攥得更紧了。
回到家，沈清雅敏锐地发现儿子情绪不对：“怎么了？和糖糖吵架了？”
顾瑾煜摇摇头，突然问道：“妈妈，私人飞机很贵吗？”
月光爬上顾家别墅的窗台，顾瑾煜正跪在地毯上拼模型，胶水粘住了他的指尖，却粘不住他越来越亮的眼睛，模型玩具驾驶舱里的迷你人偶穿着蓝白相间的衣服，粉裙子的小姑娘戴着同款蝴蝶结，就像他和糖糖站在云端。
第二天清晨，林婉糖发现瑾煜哥哥居然提前到校了。
更让她惊讶的是，他的课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飞机模型，驾驶舱里还坐着两个迷你人偶，一个穿着蓝白相间衣服的男孩和一个粉裙子的女孩。
“哇！”她小跑过去，“这是哪里来的？”
顾瑾煜低头整理书本：“昨晚和爸爸一起做的。”
他熬到凌晨才把这个复杂的模型拼好，手指被胶水粘得发皱。
韩子轩进门时，正好看见林婉糖围着模型惊叹的样子，他不服气地走过来：“这有什么，我家有真的飞机！”
顾瑾煜冷冷扫了他一眼，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两张纸，正是航空公司的模拟驾驶体验券。
“糖糖。”他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叫她的昵称，“周末我带你去开飞机。”
整个教室的小朋友都倒吸一口凉气。
放学时，韩子轩拦住了林婉糖。
“你为什么只和顾瑾煜玩？”他气鼓鼓地问，“我比他有钱多了！”
林婉糖皱起小脸，掰着手指数：“瑾煜哥哥会给我搭树屋，会在我发烧时守一整夜，还会把第一颗牙齿送给我。”她抬起头，眼神坚定，“你有再多钱也买不到这些。”
躲在拐角处的顾瑾煜听到这番话，心脏砰砰首跳。
当晚，顾家餐桌上，沈清雅发现儿子罕见地吃了两碗饭。
“今天这么开心？”她笑着问。
顾瑾煜点点头，因为在糖糖的心里他比韩子轩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