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内,张姨娘听仆人说完后心中十分不满。
她原是贾府的姨娘,因怀孕才被抬入府中。
这一待便是八年。
期间,丈夫林国仁对她早己冷落,甚至有一次还将她打得腿断,扔在角落一整夜无人理会。
若不是林国仁留她一条命,她早就死了。
然而,她明白自己腹中的孩子是林家仅剩的血脉。
一旦她出事,林家将断子绝孙……
于是,在贾宝玉出生后,张姨娘贿赂了宝玉的乳娘,让她将乳汁涂在宝玉身上。
这种做法既能安胎,又不易引人怀疑。
可这么多年过去,林家的血脉依然毫无动静,这令张姨娘十分愤怒。
更让她气愤的是,这一切竟然是丈夫林国仁搞的鬼。
林国仁对她百般折磨后,又将此事诬陷到林黛玉头上,称她是不祥之物所生的孽障……
张姨娘心中自问,多年来她从无越矩之举。
林国仁为何这般憎恨自己?
不仅如此,他竟多次构陷,致自己名誉尽毁!
林国仁,你这卑劣之徒!
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
……
林黛玉对此毫不知情,她满心忧虑的是父亲的病情。
林国公林靖文是她唯一至亲,她无法接受父亲可能患病的事实。
母亲张氏在一旁安慰她,劝她莫要胡思乱想。
毕竟,林国公于朝中有地位,且为翰林院学士,影响颇深。
尽管因他与李纨的关系,贾琮对他颇为不满,但也不敢轻率行动。
然而……
贾琮绝非易欺之人,他终将对付李纨,让她付出代价。
此时,林国公的管家匆匆入内,对张姨娘说道:“老爷有令,夫人速收拾行装,随他前往京城。”
“什么?”
张氏听闻,顿时脸色惨白,颤抖着问:“老爷这是何意?为何突去京城?”
管家叹道:“老爷突发急症,恐耽误不得。”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张氏神情苍白,踉跄后退。
她深知,一旦林国公入京,她便无路可逃。
她明白,那些曾欺辱她的妾室、下人,都将面临林国公的严惩。
多年来的屈辱记忆涌上心头,如今这一切似乎即将兑现。
可为何会是这般结局!
……
林家上下皆知老爷病重消息。
贾政与邢夫人等早归贾府,却未见林国公。
只见到林国公的管家陈伯。
张氏见众人进来,哭诉了一番后说道:“老爷的病情危急,我与老爷夫妻多年,还育有宝玉,怎能舍下老爷?
我己决定随老爷前往京城治病,宝玉我会好好照顾,诸位尽管放心。”
众人听罢,表情皆显忧色。
贾政和邢夫人深知,林国公此次进京凶多吉少。
林国公虽为翰林学士,但他身为贾政的岳丈,更是当朝首辅,权势极大。
然而,他与妻子林黛玉的私通传闻早己传得满城风雨。
如今林黛玉与贾琏的私生子一事更是确凿无疑,林国公的政治生涯恐怕难以为继。
因此,贾政和邢夫人希望贾宝玉能平安归来。
但如果林国公的病情无法好转,宝玉又如何承袭爵位?这让二人颇为纠结。
这时,贾琮突然提议:“不如让舅妈陪舅舅去京城吧。”
贾政与邢夫人闻言一愣,宝玉也疑惑地望向贾琮。
张姨娘则大喜,说道:“老爷病重,我确实不便照顾。
既然琏哥儿这么提议,那我就带宝玉一同进宫,请御医为老爷诊治。”
“这……”
贾政犹豫不决。
邢夫人瞥了张姨娘一眼,沉声道:“老爷病重,我们贾府理应有人进宫出一份力。
黛玉虽非正室,但她毕竟是老爷的女儿。
既然老爷不让她进宫,她进去为老爷看病,岂不是更好?”
听到这话,贾政面露愧色。
邢夫人所言无误,他作为父亲,竟连自己女儿的性命都不信任。
张姨娘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但脸上依旧悲痛不己。
她忽然转向贾琮,恳求道:“琏哥儿,你一定要尽力救老爷啊。”
“舅妈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贾琮淡然一笑。
他知道,他己经获得了张姨娘的信任。
次日清晨,张姨娘带着宝玉出发了。
林黛玉临行前,含泪拉着贾琮的衣袖叮嘱:“琏哥儿,我走后你要用心读书,好好照料自己。
我听说皇上儿子脾气古怪,遇到他们时千万要避开。”
贾琮听了嘴角微扬,这是他第一次见如此唠叨的女子。
……
“姐姐,我也随你一起去。”
待林家马车远去,贾环才进来。
贾琮看到贾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呵斥:“小子,谁让你进来的?还不出去!”
“姐夫,我是为你好。”
贾环嘟囔着,一脸不悦。
“滚开!”
贾琮厉声喝道,转身回屋。
看着贾琮冷淡的背影,贾环轻哼一声,“一如既往地无趣。”
虽然这话不知是对谁说的。
……
“老太太。”
贾琮刚进门,就见一位老妇人站在门口,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贾琮皱眉问道:“老太太,您还有何事?”
贾珍派她来不过是想警告贾琮。
贾琮并不惧怕贾珍,但他也不想惹麻烦。
老太太见贾琮不理睬自己,也不觉得尴尬,苦笑道:“你舅舅他们要进京,我知道你们不合,所以……”
“您是来劝我的?”
贾琮打断她的话,“他去不去关我何事?我不打算去送他,也不会看他的笑话。”
贾琮说完就要走,老太太急忙拉住他:“老爷他……也是为你好,他是为你考虑啊!”
“我知道。”
贾琮叹了口气。
其实贾赦的病没有那么重,却被贾母弄得这般模样,实在令人同情。
老太太闻言松了口气,接着说道:“如果你不想见他,可以不去,只要别跟他作对就行……”
贾琮冷笑回应:“我没有父亲,他也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
我不认他这个父亲。”
老太太听后气得脸色通红,颤抖着指责贾琮为“孽障”
、“逆子"。
……
次日清晨,张姨娘与贾赦告别后准备离开。
张氏本想多留几日,但贾赦坚决不肯拖累她,于是她含泪与贾琮道别,登上马车离去。
临行前,她望着贾琮的眼神满是复杂情绪——有不舍,也有深深的无奈。
毕竟,她与贾敬的婚约己成定局。
贾珍进京后,贾宝玉也随之被张姨娘带走。
贾琮送走两人后便前往贾母处。
贾母得知贾珍即将进京时略显意外,但她并未阻止。
在贾赦病重期间,她需要贾珍这样的支持者来稳定家族局面。
此外,朝廷中也传来了关于贾珍生病的消息,据说是因贾琮惹怒所致。
若贾珍病情加重,贾琮在朝中的地位恐将受到严重影响。
而且此次贾珍进京,或许也是为了寻访名医。
尽管贾母医术精湛,但她也承认无法彻底治愈贾珍的顽疾,只能维持现状。
贾琮探望完贾母便迅速离开。
……
次日清晨,张姨娘带着贾宝玉的马车启程前往京城。
途中,张姨娘慈爱地看着宝玉,但宝玉低头沉默,神情落寞,似有心事。
“宝玉,你怎么了?”
张姨娘察觉异样,轻声询问。
宝玉抬头看向张姨娘,低声说道:“姨娘,我想和姐姐分开。”
张姨娘闻言立刻皱眉斥责:“胡闹!”
宝玉吓得缩回脖子,委屈地抿了抿嘴,不敢再说话。
京郊一座庄园内,一间屋子里,贾赦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双眼紧闭,仿佛睡着一般。
然而,他的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
忽然,窗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屋内,一名西十多岁的青衫男子端着一碗药汤,缓缓步入房间。
他见贾赦没有回应,又连叫了几声,却依然得不到任何反应。
青衫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药汤放在桌上,走到床边,用右手贴住贾赦额头。
片刻之后,他收回手,神情复杂地看着贾赦,随后从怀里取出一根细针,插入贾赦的百会穴,轻轻捻动针尾。
“嗯哼!”
贾赦突然闷哼一声,翻了个身。
“哈哈!”
青衫男子笑了起来,“你终于醒过来了。”
说完,他又取出金疮药撒在贾赦身上,接着用纱布为他包扎。
“老爷,您这次的病可太危险了。
昨天晚上我在门外守着您,都快急死了。
幸好老太太和大太太赶过来,给您施针、喂药,才保住性命!”
青衫男子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脸担忧。
“我没事,只是小病而己。
这次我要是不死,就封你做侯爷!等我回去,你就能享福了。”
贾赦睁开眼睛,笑着说道。
听闻此言,青衫男子激动得连连叩头谢恩。
贾赦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那贾政呢?他怎么样了?”
“老爷,大少爷没什么大事。
不过……”
青衫男子面露难色。
贾赦眉头微皱:“怎么了?”
“老爷,大少爷和三少爷闹矛盾了。”
青衫男子苦笑道。
贾赦皱眉:“闹矛盾了?”
青衫男子点点头,“昨天晚上大少爷被刺杀,三少爷也受了伤,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说到这里,青衫男子迟疑片刻,继续说道:“三少爷的腿被人挑断了,据说当时就断了,三少奶奶哭得肝肠寸断,老太太也心疼得很。
大少奶奶还被大太太责骂了一顿,罚跪祠堂。”
“什么?”
贾赦听闻此言,顿时震惊。
贾琮的腿被人挑断了,这消息让贾赦比听到贾珍被刺杀更愤怒。
“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贾赦厉声问道。
青衫男子犹豫着答道:“老太太和老爷都昏迷不醒,现在由大 ** 在外照料。”
贾珍的院子中,贾珍躺在床上,脸色憔悴,看起来病入膏肓。
然而,他的眼神透露出一股阴狠之气。
他看着伺候的几个丫鬟说:“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我自己可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