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半的物理实验室,潘世博用圆珠笔尾端轻轻敲击着桌面。窗外蝉鸣声与头顶老式吊扇的吱呀声混在一起,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精与粉笔灰的味道。他望着正在黑板上推导麦克斯韦方程组的柳如烟,她月白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手腕上银铃随着书写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
"走神了?"粉笔头精准砸在潘世博的额头上。
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草稿纸上不知何时画满了红莲图案。柳如烟俯身查看时,发丝间飘来淡淡的栀子花香,与记忆深处业火焚烧的味道奇妙地重叠。
补习结束己是暮色西合,潘世博从书包里掏出保温杯:"柳老师,解暑的。"
杯盖掀开的瞬间,绿豆汤表面漂浮的冰块竟然自动排列成斐波那契螺旋。柳如烟眨了眨眼,再定睛看时又只是普通碎冰。
"你总是..."她小口啜饮着,突然顿住,"总是这么细心。"
潘世博的指尖在桌下微微发颤。刚才他下意识想用修真界的寒冰诀,差点让整个保温杯冻成冰坨。残留的硅基神经在皮下闪烁蓝光,又迅速隐没。
周末的旧书店里,潘世博在物理学专区抽出一本《量子纠缠现象》。书页间突然飘落一张泛黄的借书卡,上面登记着"柳如烟 2015.9.1"的字迹。
"这本我大学时读过。"声音从身后传来,柳如烟抱着一摞旧教材,发梢沾着阁楼特有的灰尘,"当时还做了个失败的实验..."
潘世博看着她脖颈处随呼吸若隐若现的红莲胎记,突然伸手拂去她肩头的蛛网。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就像重复过千百次的身体记忆。
阁楼的老式吊灯突然闪烁,在墙上投出奇异的影子。有那么一瞬间,潘世博看见两人的影子化作修真界的道袍与飞剑,又在柳如烟抬头时恢复如常。
梅雨在深夜突然来袭,潘世博抱着快递冲进实验楼檐下,正撞见加班归来的柳如烟。她的透明伞面上雨珠跳动,映着路灯形成无数微小星图。
"送你。"潘世博从淋湿的快递盒里掏出《修真物理学导论》,"新出的...科普读物。"
柳如烟翻开扉页的手突然顿住,某种强烈的既视感袭来。雨声中,她仿佛看见自己穿着月白道袍,在青铜鼎前接过同样的书卷。
"谢谢。"她最终只是轻轻合上书,"要搭伞吗?"
两人挤在伞下走过水洼时,潘世博的硅基骨骼微微发烫,将雨水蒸腾成环绕他们的朦胧雾气。柳如烟腕间的银铃在雨声中清响,与记忆里修真界的晨钟完美共鸣。
补习课的最后十分钟,柳如烟被紧急电话叫走。潘世博收拾讲义时,发现她遗落的习题本。在最后几页的草稿中,竟有用红笔反复描画的宇智波族徽——旁边标注着"梦中所见?"
当他触碰那个图案时,本子突然被抽走。柳如烟站在逆光里,耳尖泛红:"不许看。"
窗外的合欢树突然飘进一朵绒花,正落在族徽图案上。两人同时伸手去拂,指尖相触的瞬间,实验室的量子钟突然跳回19:30,又迅速恢复正常。
"明天..."柳如烟慌乱地合上本子,"明天讲薛定谔的猫。"
潘世博望着她离去时晃动的银铃,轻轻按住左胸。那里有朵用纳米机器人模拟的红莲,正在肋骨下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