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慕容星回到寝宫,屏退左右,独自坐在黑暗中,拓跋烈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和父皇的犹豫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
深夜,摘星阁的窗户被无声推开。
慕容星裹着斗篷,如同归巢的倦鸟,扑进了早己等候的温暖怀抱。
“云九!”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后怕,“北狄…拓跋烈…”
“我知道。”萧云九紧紧拥住她,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也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星儿,看着我。”他捧起她的脸,在星光下凝视着她的眼睛,“听着,只要我萧云九活着一日,就绝不会让你去和亲!北狄?拓跋烈?他们若敢动你一根头发,我便让北狄王庭化为焦土,让拓跋烈死无葬身之地!”他眼中寒光闪烁,那是一个活了三百年的强者被触及逆鳞时真正的威严与冷酷。
慕容星的心因他霸道的宣言而剧烈跳动,恐惧稍减,但另一种更深的忧虑却浮上心头:“可是…父皇他…还有朝臣的压力…”
“这些交给我。”萧云九吻去她眼角的湿意,“你只需安心待在我身边。我自有办法让拓跋烈知难而退,让陛下改变主意。”
他胸有成竹,三百年的智慧与权谋,岂是区区北狄皇子能抗衡?
慕容星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心中的不安渐渐平息。
然而,拓跋烈觊觎的目光,以及北狄那苦寒的环境,却让她想到了另一个残酷的现实——必须怀孕,这样国师才会拼尽全力的帮她,更大希望改变和亲的命运。
她抬起头,星眸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执着光芒,双手紧紧抓住萧云九的衣襟:“云九…给我个孩子!”
萧云九一怔。
慕容星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我知道我身中寒毒,体质特殊,我很难有孕…可是,我想要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她的眼泪无声滑落,“如果…如果我真的逃不过远嫁的命运,至少…至少让我留下一点你的血脉,让我在那冰天雪地里有个念想。” 这个念头在她得知拓跋烈求娶后,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
“胡说!”萧云九低喝一声,心疼地将她抱得更紧,“我说过,不会让你去。永远都不会!我们会有孩子的,但不是因为这种理由,更不是作为你绝望时的念想。”他捧着她的脸,语气严肃而深情,“星儿,孩子应该是我们爱的结晶,是满怀期待和喜悦的降临,而不是在恐惧和绝望中祈求的救命稻草。你的身体,现在最需要的是调养,是稳固根基。频繁的…对你损耗太大!”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每次以“治疗”为名的亲密,虽然能压制寒毒,但对她本就不甚强健的根基也是一种消耗。
尤其在江南大病初愈后,她的身体更需要休养生息。
然而,慕容星此刻却听不进这些道理。
拓跋烈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寒毒带来的“不孕”隐忧更像是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里。
对未来的恐惧和对拥有两人骨血的强烈渴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偏执的执念。
“不…我不管!”她罕见地任性起来,主动吻上萧云九的唇,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和献祭般的热情,“给我…云九…求求你…就现在…给我一个孩子…”她的吻生涩而热烈,双手笨拙地去解他的衣带,身体紧紧贴着他,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骨血。
萧云九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和眼底那深沉的绝望与渴求震撼了。
他明白她的恐惧,更心疼她的不安。
拒绝的话哽在喉间,面对她泪眼婆娑的哀求,他坚硬的心防瞬间崩塌。
“星儿…”他叹息一声,化被动为主动,深深地回吻她,带着无尽的怜惜与同样汹涌的爱意,“好…我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情动,也不再仅仅是为了“治疗”。
这一次,是回应她灵魂深处的呼唤,是给予她对抗恐惧的勇气和希望。
摘星阁顶,星光璀璨。
衣衫委地,呼吸交织。
慕容星异常主动,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献身感,仿佛要将一切都交付出去,只为换取那渺茫的孕育希望。
萧云九则极尽温柔与耐心,引导着她,安抚着她,将汹涌的爱意化作力量,一次次地在她耳边低语承诺:“我不会让你去和亲的,我们的孩子也会有的。”
这一夜,以及接下来的许多个夜晚,慕容星都如同着了魔一般,夜夜潜入摘星阁。
她不再仅仅满足于寒毒发作时的“治疗”,而是主动求索,索求着那能孕育生命的可能。
每一次,她都带着虔诚的期盼和孤注一掷的勇气。
萧云九无法拒绝她,每一次都给予她最热烈的回应。
然而,看着她日渐加深的疲惫和眼底那挥之不去的忧虑,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心疼。
他一方面动用所有力量在朝堂上斡旋,打压北狄使团的嚣张气焰,寻找拓跋烈的破绽,一方面更加细心地调养慕容星的身体,用珍稀药物为她固本培元,希望能抵抗住这夜夜的消耗。
朝堂之上,暗流汹涌,北狄求亲之事悬而未决。
摘星阁内,爱欲交织,一场关于生命与未来的赌局,正在夜夜上演。
慕容星的身体如同绷紧的弦,在极致的温柔与深沉的忧虑中,在渴望与透支的边缘,艰难地维持着平衡。
而那个她日夜祈求的小生命,是否能在寒毒的侵蚀和这激烈的求索中悄然孕育?
萧云九承诺的转机,又能否在北狄的虎视眈眈下及时到来?一切都笼罩在未知的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