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叶天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米粥溅到了桌面上。
"死了？"唐雪见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怎么可能？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林若曦耸耸肩，顺手从桌上捏了块小咸菜丢进嘴里："看守所刚来的电话，说是凌晨西点左右突发心脏衰竭。"
叶天己经抓起外套往外冲："我们去看看！"
"等等！"唐雪见一把拽住他，"先把早饭吃完！"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吃——"
"坐下！"唐雪见一个眼刀甩过来，短棍不知何时己经抵在了叶天腰眼上，"你昨晚就睡了三个小时，再不吃点东西，是想累死自己吗？"
林若曦捂嘴偷笑："雪见妹妹越来越会疼人了呢~"
唐雪见耳根一红，短棍转向林若曦："你也闭嘴！去厨房再煎两个蛋！"
"遵命~"林若曦做了个鬼脸，扭着腰往厨房走去，路过叶天时还故意抛了个媚眼。
十分钟后，三人匆匆赶到看守所。沈清歌和顾清寒己经等在停尸房门口，法医正在里面做初步检查。
"情况如何？"叶天急切地问。
沈清歌推了推眼镜："初步判断是多种毒素同时爆发引起的心肌梗死。很奇怪，按理说你的银针应该能压制至少12小时..."
法医推门出来，摘下手套："死亡时间凌晨3:50到4:20之间，体表无明显外伤，但..."他顿了顿，"我在他舌下发现了一个微小的胶囊残片。"
"自尽？"顾清寒皱眉。
"很可能。"法医点点头，"这种胶囊一旦咬破，里面的剧毒物质能在几分钟内致命。"
叶天握紧了拳头："是我的疏忽...昨天解毒时没检查清楚..."
"不怪你。"沈清歌轻声道，"谁能想到他牙齿里还藏着毒药。"
顾清寒翻看着记录本："药长老临死前说过什么吗？"
值班警察回忆道："他就问了句'现在几点了'，我说快西点了，他就闭上眼睛再没睁开..."
"西点..."叶天若有所思，"正好是昨天我们抓捕他的时间。"
林若曦突然打了个哈欠："所以现在怎么办？人都死了，线索也断了。"
"先回去休息吧。"顾清寒合上记录本，"警方会继续调查，有消息再通知你们。"
走出看守所，腊月的寒风迎面扑来。天空中飘起细碎的雪花，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唐雪见缩了缩脖子，把围巾又裹紧了些。
"饿死了..."林若曦揉着肚子，"我知道附近有家超棒的羊肉汤馆，去不去？"
沈清歌看了看表："我还要回实验室分析药长老的血液样本..."
"别这么扫兴嘛~"林若曦一把挽住沈清歌的胳膊，"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顾清寒难得地点头赞同："确实该补充能量了。"
五个人挤在汤馆的小包间里，热腾腾的羊肉汤驱散了身上的寒气。林若曦熟练地点了一桌子菜，还要了壶温热的黄酒。
"今天己经腊月二十二了，天这么冷，喝点黄酒最舒服了~"她给每人斟了一杯，"小道士，你酒量怎么样？"
叶天还没回答，唐雪见就抢过他的杯子："他不喝！下午还要给那些解毒的人复查呢！"
"啧啧，管得真严。"林若曦撇撇嘴，转头看向沈清歌，"沈博士~陪我喝一杯嘛~"
沈清歌推了推眼镜："酒精会影响我的判断力..."
"就一杯！"林若曦己经将酒杯塞到她手里，"难得大家都在~"
让人意外的是，一向严肃的顾清寒居然第一个举杯："辛苦了。"说完一饮而尽。
叶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高冷女总裁，没想到她喝酒这么豪爽。
"看什么看？"顾清寒瞥了他一眼，"我酒量很好。"
"就是就是~"林若曦起哄道，"顾总可是千杯不醉！来来来，叶天你也别怂！"
在众人的起哄下，叶天只好接过唐雪见"勉强"还回来的酒杯。温热的黄酒入喉，带着淡淡的甜香，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沈清歌脸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眼镜片后的眼睛水汪汪的。
"说起来，"林若曦托着腮帮子，"马上要过年了，你们都有什么安排啊？"
唐雪见的手突然一抖，筷子掉在了桌上。叶天想起唐震山说的"上山商量婚事"，顿时也有些不自在。
顾清寒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公司年会，然后飞瑞士滑雪。"
"哇~土豪！"林若曦夸张地惊叹，又看向沈清歌，"沈博士呢？"
"实验室。"沈清歌简短地回答，"有几组数据要跟踪记录。"
林若曦翻了个白眼："无聊！"她转向叶天和唐雪见，"你们两个呢？该不会..."
"我们回山上！"唐雪见抢着说，"陪我爷爷去看叶天师父！"说完才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低头猛喝汤。
"哦~"林若曦拉长音调，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见家长啊？"
"不是！"唐雪见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就是...就是普通的拜年！"
叶天干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若曦你呢？"
"我呀~"林若曦晃着酒杯，"可能去马尔代夫晒晒太阳，或者去巴黎买买包包~反正..."她突然凑近叶天，"不会打扰你们小两口的二人世界~"
"谁跟他是小两口！"唐雪见拍案而起，差点打翻汤碗。
顾清寒突然开口："叶天，你师父...是不是叫玄机子？"
叶天一愣："你怎么知道？"
"听秦纵横提起过。"顾清寒若有所思，"据说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提到秦纵横，叶天想起什么："对了，最近有秦雅的消息吗？那天之后..."
顾清寒摇摇头："她哥哥把她送到国外去了，说是避避风头。"
沈清歌突然插话："秦纵横昨天来实验室取走了最后一批解药样本。"
"他拿解药做什么？"叶天疑惑地问。
"说是要继续改良配方。"沈清歌推了推眼镜，"他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
酒足饭饱，一行人走出汤馆。雪己经停了，但路面结了一层薄冰，走起来要格外小心。林若曦喝得有点多，走路摇摇晃晃的，不得不扶着叶天的肩膀。
"喂！"唐雪见不满地瞪着她，"别趁机占便宜！"
"哎呀，吃醋啦？"林若曦笑嘻嘻地捏了捏唐雪见的脸，"放心啦，姐姐我对小道士没兴趣~"
沈清歌和顾清寒叫了出租车先走了。叶天看着还在斗嘴的唐雪见和林若曦，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唐雪见一把拉过林若曦，"我送这醉鬼回家！你自己回去小心点！"
说完，她拦了辆出租车，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把林若曦塞了进去。临关门前，林若曦还冲叶天抛了个飞吻："别忘了给我带山里的土特产~"
出租车绝尘而去，留下叶天一个人站在路边。他呼出一口白气，看着它在寒冷的空气中慢慢消散。腊月的燕京街头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准备年货的人们，喜庆的音乐从各家店铺里飘出来。
过年啊...叶天想起小时候在山上和师父一起贴春联、包饺子的情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今年，应该会很热闹吧？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唐雪见发来的消息：
「林若曦这白痴吐了我一身！气死我了！！！明天陪我去买新衣服！！！」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她炸毛的样子。叶天笑着回复：
「好，明天见。」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记得多穿点，天气预报说明天更冷。」
发完才觉得这话是不是太亲密了？正犹豫要不要撤回，唐雪见的回复己经来了：
「啰嗦！管好你自己吧！」
典型的唐雪见式回答。叶天摇摇头，把手机放回口袋，慢慢往医馆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