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悄然笼罩着这座繁华喧嚣的城市。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如璀璨繁星般闪烁,它们交相辉映,将整个城市装点得五彩斑斓,如梦如幻。城市在夜色的怀抱中愈发活力西溢,汽车的喇叭声、人们的谈笑声、店铺的招揽声交织在一起,共同谱写出一曲独特而又充满烟火气的都市乐章。
李平安与朋友一同踏入一家歌厅。刚一推开那扇厚重的门,震耳欲聋的音乐便如汹涌潮水般扑面而来,瞬间将他们淹没。舞池中,五彩灯光肆意闪烁,光线如灵动的精灵在人群间跳跃穿梭,映照出人们尽情舞动的身影,他们随着强烈的节奏摇摆,仿佛要将所有的压力都释放出来。
李平安本就对唱歌兴致索然,于是独自踱步到包房的角落,寻了个位置坐下。包房里,朋友们正沉浸在欢歌笑语之中,他们拿着麦克风,扯着嗓子高歌,时不时还伴随着阵阵哄笑,尽情释放着工作后的疲惫与压力。李平安点燃一支烟,在缭绕升腾的烟雾中,默默注视着眼前热闹非凡的场景,眼神里却透着一丝疲惫与疏离,仿佛这热闹与他无关。
就在这时,一位小姐主动朝着他走来,轻轻在他身旁坐下。她与歌厅里其他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小姐截然不同,宛如一朵清新的莲花绽放在这片灯红酒绿之中。她身材苗条纤细,身着一件朴素的白色棉布衬衫,搭配着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简单的衣衫在这奢华喧闹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更为特别的是,她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眸透着灵动与秀气,白皙的面庞上带着一丝羞涩,举止言谈间流露出一种斯文的气质,仿佛她本不该属于这个喧嚣杂乱的场所,而是误入凡尘的仙子。
她微微侧身,面向李平安,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透着深深的无奈:“我家在新宁尚山,那是个极其落后的农村。村子里大多是破旧不堪的土坯房,墙壁上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苦难。通往外面的路也是坑洼不平,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泥坑,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泞不堪。我爸就是个十足的酒鬼,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除了喝酒就是睡觉,喝了酒就回家耍酒疯,摔盘子砸碗,对我妈非打即骂。我妈老实巴交的,一辈子都在地里辛勤劳作,像一头默默耕耘的老黄牛,在家里却总受气,面对我爸的打骂,她也只能默默忍受,泪水往肚子里咽。我哥在黄岛当保安,嫂子却是个泼妇,经常隔着墙头骂我们全家,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我们的心。家里还有个 5 岁的侄子,一个 3 岁的侄女,正是天真活泼、调皮捣蛋的时候,可因为家里穷,连件像样的玩具都没有,只能在泥地里玩耍。我弟弟在内蒙古上医科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像个无底洞,每个月都得给他寄钱,那一笔笔的费用,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妹妹还在上小学五年级,正是需要照顾和关爱的年纪,可我却没办法一首陪在她身边,只能在心里默默牵挂着她。我考上了曲阜师范大学,本以为能改变命运,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可家里实在太穷了,为了能让弟妹继续读书,减轻家里的负担,我才不得己出来做这个……我从来不敢乱花一分钱,每一分钱都攒着,就盼着能供他们上学,改变家里的状况。”
李平安静静地听着,手中的烟不知不觉燃到了尽头,烟灰悄然落在地上。他凝视着眼前这个女孩,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怜悯与同情的涟漪。从女孩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无奈与坚强交织的复杂情绪,这个看似柔弱却又坚强承担家庭重担的女孩,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微光,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角落。出于这份同情,他留下了自己的电话,真诚地说道:“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来找我。”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女孩,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接过名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仿佛那是她在黑暗中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此后的几天,女孩总会时不时打来电话,每次都只是简单的问候,“你今天过得好吗?”“工作累不累?”李平安也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萍水相逢后的一种礼貌性联系,每次都简短地回应几句。
一天,李平安正在歌厅旁边的工地上帮忙。烈日高悬,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工地上机器轰鸣,尘土飞扬,仿佛一片硝烟弥漫的战场。李平安戴着安全帽,正和工人们一起搬运沉重的建筑材料,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浸湿了他的衣衫。手机突然响起,电话那头传来女孩疲惫的声音:“我刚从家里出来,现在天太晚了,我找不到地方住,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找个落脚的地儿?”李平安听出女孩声音中的无助与绝望,没有丝毫犹豫,说道:“你到工地上来找我吧。”
没过多久,女孩便赶到了。李平安看到她时,心中不禁一紧。女孩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散落在脸颊,面容憔悴不堪,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疲惫与迷茫,仿佛一只迷失方向的羔羊。李平安满心不忍,先带着她去工地附近的一家小餐馆。餐馆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却因为简陋的环境显得有些杂乱。李平安点了几个家常菜,看着女孩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愈发不是滋味,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油然而生。
随后,他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馆。旅馆的招牌有些破旧,灯光昏黄黯淡,给人一种陈旧而压抑的感觉。李平安帮她开好房间,细心地安排好一切。房间不大,却收拾得还算整洁,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桌子和一把椅子便是全部的家具。李平安嘱咐女孩好好休息后,便准备离开。女孩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问道:“你还有事吗?”李平安摇摇头:“没事了。”女孩接着说:“我来这个城市这么久了,都没怎么出过门,你能不能带我出去转转呀?”李平安无奈地笑了笑,问道:“你想去哪?”女孩眼睛一亮:“去迪厅吧。”说着,她便拿起电话喊了两个女朋友一同前往。
到了迪厅,音乐震耳欲聋,仿佛要将人的耳膜震破,闪烁的灯光如闪电般在人群中穿梭,整个空间都充斥着青春的荷尔蒙气息。人们在舞池中疯狂地舞动着身体,尽情释放着内心的激情。女孩和她的朋友们一进入迪厅,便像挣脱束缚的小鸟,尽情地奔跑、跳跃,沉浸在欢乐之中。她们的笑声、尖叫声与音乐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抛诸脑后。李平安看着她们,心中也被这份活力感染,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一首玩到晚上 11 点,李平安才将女孩送回旅馆。女孩突然调皮地笑着说:“你要是住这,可得给钱哦。”李平安哭笑不得:“你开什么玩笑,我得回公司,你早点休息吧。”说完,便打车离开了。
又过了两天,深夜 12 点左右,李平安正在公司和同事们打牌。公司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牌桌上的气氛热烈,大家正玩得兴起,时不时传出阵阵欢笑和争论声。突然,手机铃声打破了牌桌上的热闹氛围。他一看,又是那个女孩打来的。电话里,女孩带着哭腔说道:“我在歌厅碰到两个酒鬼,被他们灌醉了。明天又得给弟弟生活费,可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心里好难受,真的好想死……你能不能来接我,我想出去走走。”李平安面露难色:“都快 12 点了,我还在公司呢,这么晚出去影响不好。你先回旅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然而,没过一会儿,女孩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哭声愈发悲切:“我现在就坐在歌厅门口,你要是不来接我,我就一首坐到天亮。”李平安听着电话里女孩伤心的哭泣声,心中一阵不忍。无奈之下,他只好放下手中的牌,跟同事们打了声招呼,从公司出来,打车前往歌厅。
当李平安赶到歌厅时,只见女孩真的坐在门口。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打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冰冷的雨水似乎也渗透进了李平安的心里。女孩的身上己经被雨水淋得湿透,头发贴在脸上,显得狼狈不堪,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一只受伤的小鸟。李平安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赶忙上前说道:“你起来,我送你回去。”女孩虚弱得几乎站不起来,李平安费力地将她拉起,女孩顺势倒在了他的身上,含糊不清地说着:“我没地方住了,旅馆的钱退了……”
李平安皱了皱眉:“那怎么办,你怎么不早点说。”女孩紧紧抓住李平安的衣服,喃喃道:“你睡哪里,我就睡哪里。”李平安连忙拒绝:“那可不行,要是带你回公司住,明天我怎么跟同事解释啊。我对这边也不太熟,要不你跟我回公司附近,我给你开个宾馆先住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李平安带着女孩来到公司附近,找了一家宾馆。宾馆的大堂明亮而温暖,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李平安为女孩开好房间,此时的女孩己经昏昏欲睡,脚步踉跄。李平安轻轻将她扶进房间,安置在床上,帮她脱下羽绒服,盖好被子,便打算起身回公司。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女孩一把拉住他的手,带着哭腔说道:“别离开我,我一个人害怕……”李平安面露难色:“很晚了,我必须得回去。”女孩却不依不饶:“你是好人,我就是不让你走。”李平安实在拗不过她,无奈之下,只好和衣躺下。
女孩过了一会儿,嘟囔着:“穿着衣服难受,你帮我脱了吧。接着我,这样我心里踏实。”李平安犹豫了一下,看着女孩可怜的样子,最终还是轻轻地抱住了她。此时的他,心中只有担忧与无奈,没有半点非分之想。然而,女孩似乎并不满足于此,又过了一会儿,她紧紧地抱住李平安,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我想要……”李平安顿时有些糊涂了,在这暧昧的氛围中,竟也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最终与女孩发生了关系。
第二天早上 7 点,闹钟准时响起,李平安猛地惊醒,想起还要上班,便匆匆起身。他看着仍在熟睡的女孩,心中五味杂陈。女孩的脸庞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故事。李平安轻轻叹了口气,临走前,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千元,放在桌上,又写了一张纸条:“好好照顾自己。”
临近中午的时候,女孩给李平安打来电话,声音慵懒:“今天好累,不想上班了,晚上想和你一起吃个饭。”李平安犹豫了一下,想到昨晚的事情,心中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晚上,两人在一家餐厅见面。餐厅里灯光柔和,音乐舒缓,营造出一种温馨而浪漫的氛围。吃完饭后,女孩看着李平安,眼神中透着一丝深情:“我想陪你好好聊聊天。我今年 23 岁,我爸在家给我找了个对象,是个干瓦工的,人不怎么样,就是个小痞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我爸就看中他家有几间房子,收了人家彩礼。可我一首都不同意这门亲事。你不一样,你是个好人,我愿意一辈子给你当情人……”
李平安听着女孩的话,心中一阵慌乱。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个女孩的深情告白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回应这份感情,可又不知该如何拒绝,才能不伤害到她。他默默地看着女孩,心中思绪万千,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份突如其来且复杂的情感纠葛……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却发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团迷雾,找不到出口。此时的他,犹如置身于暴风雨中的小船,在情感的波涛中无助地飘荡,不知该驶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