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鱼摇头,接过匕首刨开表面的泥土,翻出下一层的泥巴,“泥土松软,肥沃,确实适合种植洋芋。”
“不只陈家庄,这一带的所有村庄都以种植洋芋为生。”谢珩的眸色沉沉。
傅青鱼闻言,神色也严肃了起来,“那事情有点糟糕了。”
晨夕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完全的云里雾里,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他们种洋芋有什么不对吗?傅姑娘,你不是说这里的土地也适合种洋芋吗?”
“确实适合,而且以他们成片种植的规模来看,应该每年都会有商人固定过来收购这些洋芋,能给他们带来一年的生计。”傅青鱼抓了一把雪擦干净匕首站起来,“但今年不同了。”
“今年怎么了吗?”
傅青鱼不说话,抬头看谢珩。
谢珩也看了她一眼,却没说话,转身回了马车。
“傅姑娘。”晨夕伸手。
“多谢晨护卫。”傅青鱼抓住晨夕的手跳回路埂,“匕首还你,已经擦干净了。”
“没事。”晨夕把匕首收起来,心里还是好奇,“傅姑娘,今年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啊?”
傅青鱼却摇头,不回答他这个问题,“晨护卫,你知道大人今天来陈家庄干什么吗?”
“查案啊。”晨夕这个很清楚,“小柳巷死的那个姑娘就是陈家庄人。因为父母病逝,才去投靠有些亲戚关系的胡家。这周围的一大片地也是胡家的田产。”
原来如此。
不过只怕谢珩来陈家庄,名义上是查案,实则确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走吧,先进村,可能要下雨了。”傅青鱼拍拍裙摆沾上的泥巴,也没再上马,只牵着了缰绳。
已经能看到前面的房舍,走过去也就几百米而已。
因为冷,村子里活动的人不多,他们进村也就遇到两个砍柴的樵夫和端着木盆去洗衣服的妇人,倒是跑着玩闹的小孩有不少。
晨夕拦了一个老妇问路,“老人家,请问陈秀莲的家在哪里?”
老人家年岁大了,耳朵不太好使,没听清楚晨夕问的什么,侧着耳朵高声问:“你说什么?”
老人家吼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屋子里的人,一个穿着围裙,用头巾包着发的中年妇人快步走出来,看到门口停着的马车和陌生人,不由得愣了一下才上前来扶起老人家,神色间有些乡下人见到贵人的怯意,问道:“你们找谁?”
“我们想去陈秀莲家。”晨夕礼貌道:“劳烦阿嫂帮忙指个路。”
“你们从这边往村西头走,最西边那家就是陈进士家。不过陈进士老两口都病死了,姑娘也被胡家接走了。”
傅青鱼挑眉,“陈秀莲是被胡家接走的?”
“是啊。”妇人点头,“秀莲小姐跟胡家二郎打小就有婚约,我们整个陈家庄的人都知道的。陈进士两口子没了之后,胡家就来人把秀莲小姐接走了,应该是要接去成亲的。”
陈秀莲是被胡家接走,而不是自己去投靠胡家,那就跟胡家那边的说词对不上了。
“谢谢阿嫂。”傅青鱼笑笑道谢,回头打开勘察箱,拿了一个自己早上做的肉饼出来递上,看了一眼扒拉在堂屋门边上好奇地往这边张望的小男孩,“这个是我自己做的肉饼,阿嫂可以给小孩子吃。”
“这怎么使得。”妇人惶恐。
“没事,阿嫂拿着吧。”傅青鱼把肉饼塞进妇人的手里。
她在勘察箱里放了装有炭火的手炉,肉饼就放在手炉旁边,所以这会儿拿出来还有一点温热。
妇人涨红了脸,也不敢再推却,“谢谢姑娘。陈进士家都没人了,你们过去怕是进不了屋的。”
“我们就去看看。”傅青鱼冲小孩挥挥手,回头牵了马。
晨夕已经跳上车辕,驾着马车朝着妇人指的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