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的另外一边还有楼阁,与这边以海棠花隔开,则是各个公子郎君们赏花的地方。
傅青鱼看到这一片繁华处,富贵窝,第一想到的就是廊西,东域还有蒙北每年入中都讨要军中供需听到的那些搪塞之词。
打仗要银子,养军要银子,但朝廷说的永远都是没有银子,军中的一点军饷户部每次都是推了又推。
银子去了哪里呢?
还不是都进了这些世家的库房!
保家卫国出生入死的兵士们在饿着肚子打仗,而这些享受着无上尊荣性命无忧的世家权贵却只知道吟诗享乐中饱私囊!
傅青鱼握紧拳头,眸色翻涌起无边的冷色。
“阿鱼?当真是你!”风蕴秀从侧后方的小路快步走来,身旁还跟着另外一位看着温碗柔弱,已经盘了发的女子,后方还有翠玉以及另外一个伺候的丫鬟。
“阿蕴,你也来了宴会?”傅青鱼眸中的冷色被笑意覆盖。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风蕴秀走到傅青鱼身边,眼里声音里都是笑意,“我方才远远看着身形像是你,但又想着你应当不会来这样的宴会,可越看越像,没忍住走近了一些看,结果当真是你。”
“你怎的也来谢家的海棠宴了?”
“说来话长,我改日跟你细说。”傅青鱼看向跟着风蕴秀过来的女子,“阿蕴,这位是?”
“阿鱼,我给你介绍。”风蕴秀笑着说:“这是我二嫂嫂。”
傅青鱼点头打招呼。
风蕴秀拉起傅青鱼的手,“二嫂嫂,这便是我常跟你说起的阿鱼。”
风二嫂嫂微微颔首,柔柔的笑,“阿蕴,那你与阿鱼说说话,我有些乏了,去那边坐坐。”
“好。”风蕴秀点头,目送嫂嫂去了花亭坐下才跟傅青鱼说:“二嫂嫂几年前小产伤了身子,落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大好,情绪也没有得到纾解。”
“我想着今日谢家的海棠宴带她出来散散心,但瞧着她也没什么精神。”
“只是小产应当不至于几年都没缓解过来,可是还有其他的问题?”傅青鱼问。
风蕴秀叹气,“大夫说以后怕是不能再有孕了。”
“二嫂嫂跟我二哥的感情好,这些年他们一直没有孩子,家中长辈难免会有些着急,跟二嫂嫂说过给二哥纳个妾。”
“二嫂嫂允了,反倒是二哥因此发了好大一通火,二嫂嫂心中感动,但也愧疚。”
“算了不说这些个事儿了。”
风蕴秀一笑,“阿鱼,你快给我说说,你怎么也来了?”
“别人给了我一张邀请函,我就来了。”傅青鱼一笑。
“莫不是我们阿鱼终于也开窍了,想寻个如意郎君了?”风蕴秀打趣,“今日来花宴上的各家郎君可不少,其中却也不乏出类拔萃之人。阿鱼,你看对面的阁楼,郎君们都在那边。”
“你仔细瞧瞧,若是有相中的,我便寻了人替你去问。”
两人在这边说笑,另外一边的阁楼上丫鬟轻轻卷起了竹帘,退到一边。
谢家老太太虚扶着周麽麽的手,已经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依旧能看出年轻时候的绝丽姿容,“那便是霍家二姑娘?”
“来报说确实是那位姑娘,灵儿还在跟在旁边的,应当是错不了。”周麽麽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诧,“只是这霍二姑娘与传言中的模样也太不相同了,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她娘当年便是名满整个中都的美人胚子,生的女儿能差到哪里去。”单说这模样,谢老妇人看了也是满意的。
周麽麽笑着迎合,“只说模样,倒是与三郎堪配。”
谢老夫人点头,转而又问:“三郎呢?可有过来?”
慕荷笑着回话,“三公子猜着老夫人要问,已经遣了晨夕过来传话,说是处理了手头上的事情便去郎君们赏花的揽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