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谢家?”傅青鱼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蒙北王世子是戴罪之身,为何会被接去谢家?”
晨夕摇头,“那我便不知道了。”
傅青鱼一听不是那些人要杀圆圆,倒也松了口气。
只是为何谢珩要将圆圆接去谢家?她出城办差的这小半个月,朝廷里发生了什么?
傅青鱼还在暗暗琢磨,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冷庭芳的院门口。
院子里依旧草木枯败,看不见丝毫的生机,但被打扫的还算干净。
傅青鱼立刻敛了心神跟着谢珩走进院子。
傅修圆带着哑巴小童站在殿门外的廊檐下,看到他们进了院子便走下台阶,双手交握躬身,有规有矩的向谢珩行礼,“修圆见过大人。”
半个月未见,圆圆又整个的瘦了一大圈。
原本就因为从蒙北一路被押来中都而迅速消瘦的小小身子,如今更是瘦的连衣服似乎都挂不住了。
一张小小的脸,下巴又小又尖,一双眼睛更是因为脸上消瘦无肉而显得又空又大,看着就透着一股病态。
傅青鱼看着这样的圆圆,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的捏紧了。她只能紧要牙关,才能压下胸腔里不断翻涌起来的酸涩。
“世子不必多礼。”谢珩伸手扶起傅修圆,看到他瘦的已经完全脱相,明明八岁却因为病态而显得好似五六岁般,也不由的皱了皱眉。
傅修圆起身,依旧低垂着眉眼,看着胆小怯弱又懂事,而且从始至终他都未看傅青鱼一眼。
“世子的行李可收捡好了?”谢珩的声音依旧是一贯的清冷,不过仔细听到底还是有了一丝暖色的变化。
傅修圆点头。
“晨夕,与这个小童一起去拿世子的行李。”
“是,大人。”晨夕跟小童一起进了内殿,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上只提着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包袱。
晨夕上前,“大人,只有这点东西。”
“无事,走吧。”谢珩转头,特意看了傅青鱼一眼,这才带着傅修圆往外走。
谢珩走最前面,傅修圆就落后半步跟在他的身侧。
看着似乎谨小慎微又怯弱。
傅青鱼走在后面,旁边还有看着同样十分紧张的哑巴小童。
小童的目光好几次想往傅秦鱼这边看,但又想起了主子的命令,硬生生忍住了。
几人走到宗罪府的门口,禁卫看到谢珩依旧恭敬哈腰,半个字不提进入宗罪府的时间是不是已经超时之类的话。
晨夕加快脚步先走去马车旁将脚凳摆好,谢珩上车,傅修圆在马车旁停下脚步。
晨夕伸手,“世子请上马车。”
傅修圆摇头,“我身上不洁,不敢污了大人的马车,跟在马车旁走就行了。”
晨夕为难。
“世子请上马车。”谢珩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傅修圆怔了一下,似乎是不敢违背谢珩的话,这才提起宽大的衣摆上了马车。
“傅姐姐,叫这个小童跟我一起坐外面,你也进马车吧。”晨夕提议。
傅青鱼点头,圆圆进了马车,就算晨夕不这么说,她也是要跟着一起进马车的。
傅青鱼也钻进马车,想了想还是没跟圆圆坐一边,而是坐去了空着的另外一边。
马车行驶起来,谢珩坐在主位,也不看傅青鱼,只问傅修圆,“世子以前在王府可有念过什么书?”
“只念过三字经。”傅修圆说起这个小脸红了红。
谢珩蹙眉,“八岁便只念了三字经?”
世家子弟,两三岁便开始启蒙,从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再到四书五经,八岁时便是学习不好的也能做些诗词,谈一些治国平天下的个人见解。
蒙北王府镇守蒙北六州,抵抗狼塞,便是再重武轻文,王府世子也该学习兵法策论。
傅修圆八岁才子念了三字经,便是谢珩也觉得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