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看着未署名的画卷,道:“是,这幅画是我从安定县张大人手中获得的,应该是谢小纭的陪嫁吧,你还记得假的谢小纭张什么样子吗?你觉得和这画里的人像吗?”
甄氏咽了口唾液,呼吸都开始颤抖。
“如果我没猜错这是谢胥画的谢小纭,也是他心中的谢小纭,你觉得你把一个假的谢小纭还给他,他能不知道吗?”钟璃反问。
甄氏看着画,全数懂了,她捂着脸死死咬唇,压抑着嘴里的呜咽声,可钟璃还是能看到从她指缝中滚出的泪水。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为何不报官为何不把我抓起来,为何?”
“或许,他对你并不是全无感情的。”钟璃能想到的只有这个答案。
戒律房内换上一盏新的烛台。
烛火熠熠燃烧,把坐在桌案女子的清丽面容映得越发明艳几分。
甄氏匍匐在地上,她就像是被抽了筋的龙,整个人毫无生气,一副死相。
“说吧,你们是怎么控制假的谢小纭为你们办事的?”钟璃虽然激动义父盖尘的案子可能有点眉目了,可她也知道欲速不达的道理,有些事情定然是要慢慢来的。
甄氏呆呆地眨了眨眼睛,不语。
钟璃知道甄氏听到了,这么做是想隐瞒那幕后之人。
她冷笑一声道:“甄氏,你都是别人扔出来的弃子了,为别人这么卖命有用吗?”
甄氏听到钟璃的话,眼皮微微跳动。
钟璃继续道:“我知道谢胥不是你杀的,是那个人对吗?”
“你...你怎么...”甄氏这次终于有了反应,用越发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她发现只要是钟璃接触的事情,就没有看不透的。
蓦地,甄氏摇头轻笑:“呵呵,钟寺正,你很厉害,什么都能看出来,可是...能看出来又怎么样,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不会说的。”
“是因为谢云溪吗?这件事情和谢云溪...”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甄氏听到钟璃说到谢云溪,再次歇斯底里起来道:“钟寺正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的线索,或者一丁点指证。”
钟璃闻言,眯紧双眼看着她。
一直陪审的林堇见状,凑到钟璃耳边道:“钟姑娘,我知道您最是不屑用刑,可是有时候...”
“不必了!”钟璃打断林堇的话,道:“莫要低估了一个母亲对儿女的保护。甄氏已经是死罪了,如今为了继王妃,她又怎会怕这皮肉之苦?”
甄氏听到这,盯着钟璃的眼神多了一分的赞赏,道:“钟寺正,你是世子的人,不然我还真想...唔...”
甄氏的话刚说一半,钟璃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把扯过她的领子。
“甄氏。”钟璃眼神如利刃盯着面前的女子,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忘记告诉你个秘密了...”
说着,钟璃慢慢凑近甄氏的耳边。
甄氏的瞳孔随着钟璃的话慢慢收缩,慢慢瞪大,直到钟璃松开她的衣襟,她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不要...不要...”
“甄氏,你机关算尽,没想到我会见招拆招吧?”钟璃冷冷道:“今个谢府就会有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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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把整个谢府笼罩如墨,白绫挂满宗祠,随着夜枭的嚎叫,本就人丁越发稀少的后院,顿时给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谢府护院打着灯笼巡视,见周围无人快步走入回廊回到前院。
就在这空荡内,一道身影如游鱼般从前院闪进宗祠。
黑影似是对着宗祠陌生得很,她先是在熄灭的烛台前绕了一圈,又拿起蒲团敲了敲,发现无果之后,快步朝立在堂上的谢家祖先牌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