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夏心问起:“你爸妈现在是什么态度呢?你一直不跟我谈这个,是不是他们还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放心啦,经过今天的试炼,我对自已超有信心,只要嘴够甜就没有搞不定的人。”
“他们对你只有感激。你不仅接纳了小渡,还对他这么好。他们早就把你当成自家人了。只是他们觉得亏欠你,所以一直不好意思主动见你。”方海舟说。
夏心松了口气,心里暖暖的。
方海舟捏了捏她的手:“这个周末我就带你去见他们,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夏心还想问他爸妈是否知道邵芸芸的所作所为,以及她这样对小渡,他们为什么没发现或是不制止。就在她张嘴前,从后视镜里瞥见小渡正安静地坐在后座,瞬间意识到可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他妈妈的坏话。于是,等到了晚上小渡睡后,才接着问起。
“我爸有心脏病,需要安静的环境静养,所以起先他们就没有和邵芸芸住在一起。”方海舟告诉她。
“小渡小的时候我妈白天会过去帮忙。
那时候,邵芸芸每天都拉着我妈哭诉抱怨,说我对她如何冷漠,说自已一个人带孩子有多辛苦,言语里全是委屈。
我妈听了心里也不好受,可她也知道我的难处,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时间一长,也觉得心烦。
后来,邵芸芸见哭诉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态度就变了。她开始频繁地和我妈争吵,一点小事就能吵得不可开交。有一次,就因为我妈收拾东西时不小心动了她的化妆品,她就大发雷霆,两人大吵了一架。
从那之后,关系彻底闹僵了。我妈实在受不了了,就让我给邵芸芸请个钟点工,她自已也不想再去趟这趟浑水了。
偶尔我回来的时候,就和他们一起去看看小渡。小渡和我们本就不亲近,再加上见面次数太少,我们根本没那么容易发现他的不正常。
每次去,小渡都安安静静的,我们还以为只是孩子开口晚。”方海舟说起这些也有些自责,他确实没有尽好一个父亲的责任。
“其实我们也有不止一次问过她的,她就说因为一个人在家苦闷,不想说话,孩子没人说话,自然也就不会说话。我们信了这一套说辞,耽误了两年。”
夏心听完,内心深处竟为邵芸芸感到一丝悲哀。
“其实,站在客观立场说一句,我觉得你对邵芸芸是有点太过分了。”她评论道,“你既然打定了主意完全不碰她,为什么要跟她结婚呢?”
“不然谁来带孩子呢?她又非要生下来。”方海舟看向夏心,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我爸身体不好,我妈一个人也带不过来。难道让你帮我带?”
“我……”夏心说不出来,试想当时也确实不太可能,心境和现在不一样,“反正你这样把人家娶过来,只为带孩子,确实有点过分了。她毕竟还是年轻女孩子,心理生理都有需求,你这样把人晾着,其实出轨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那些年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她呀。而且我每次回来都会提前告诉她,从来不搞突然袭击,我还让我妈去之前也要先跟她联系,不要突然过去。”方海舟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那你倒是确实挺够意思的,也就是说你从来都是默认她那样的咯?”夏心问。
“默认啊,我说了我只是需要她好好带孩子,时机未到就不去揭穿她。她也需要我这张饭票,虽然不多,但至少能维持她和孩子的生活。”方海舟耸了耸肩,一脸坦然地说,“等到我想要离婚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婚。”
“你……”夏心在怀疑自已有没有听错,“你是故意的?你竟然会这么腹黑!”
方海舟笑言:“你才知道啊,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对我在乎的人,我会倾尽所有去保护;对伤害我的人,我也不会手软。这就是我。离婚的时候我还送了她一句话——‘自已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我手上有她的视频,她只能乖乖离婚。”
夏心听着,不自觉地身体后退远离了他一尺,假装惊恐的样子,双手捂着嘴:“我怎么突然有点害怕你了。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会这样对我吗?”
方海舟故作严肃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不会。我会把你关在家里,天天给你做好吃的,直到你再也离不开我。”
夏心笑着轻轻捶了他一下:“就你这厨艺,天天给我做饭,我恐怕要跑得更快!”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方海舟收住笑容,一脸认真地再次回答了那个问题:“那一天不会到来的,宝宝。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也一定是我的问题,我做的不好。”
“不过,我说不定会把那个男的剐了,这倒是真的!”他突然又补充了一句,脸上那半真半假的狠厉,让人看着想笑。
日子过得都挺顺利,和方海舟的父母见面也是一团和气。
之后夏心的负担也减轻了许多。她有事的时候可把小渡托付给爷爷奶奶,甚至是徐老师和夏老师,他们虽不是小渡的亲生外公外婆,但当了一辈子老师,很久没见到孩子了,看到孩子就是本能的喜欢。所以夏心终于有了些自由时间。
只是人哪有完全舒心的时候,夏心的心里还是有两颗不为人知的石头悬着。
其中一件,便是多年前她偷偷打掉徐正麒的孩子,导致子宫受损,难以再孕的事。这几年,这个阴影如影随形,连恋爱都不敢尝试去谈,因为不想去拖累别人。幸运的是,她最想在一起的人——方海舟,已经有了小渡。这让她不禁又想起那句话:“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可即便如此,她内心深处依然有一丝不甘和遗憾。
还有一件事,是源于曾经的一次偶遇。那次为了散心漫无目的的旅行中,她遇到一位仙风道骨的大师。两人聊得极为投缘,大师兴致颇高,为她看了看八字。然而,热心的大师也没想到,这么可人的一个女孩子,会是孤独终老的命。这事虽不像不孕那样令她耿耿于怀,但终究是一根刺,扎在心里的隐秘之处。
先试着解决能解决的吧。她约了最好的妇科门诊,准备积极治疗,不轻言放弃。还去看了中医调理身体,那一包包的中药她藏在冰箱抽屉的最里面,方海舟发现不了,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喝。
她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瞒着他,或许是因为她希望,如果有一天真的治好了,可以给他一个惊喜,而不是让他提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