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荣来带着女儿来到了方家。
自从邵芸芸自曝怀孕以来,方海舟一直没有表态,不否认也不承认,态度冷淡。方父方母逼得紧,他索性不回家了。
今天邵荣来登门拜访,方父打了十几个电话,才把他叫回了家。
“海舟啊,邵叔知道芸芸配不上你,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天天在家不吃不喝的,肚子里又……邵叔实在没办法,只能舔着这张老脸来求你了!”邵荣来眼中带着泪光说。
“阿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方父哪听得了这个话,拍着桌子就站起来了,指着方海舟骂道,“是这个逆子对不起你们,他该求你们原谅才对!你放心,他跟芸芸的婚事是肯定的,他要还是个男人,就必须为自已做过的事负责!你不要求他,你这样真让我们无地自容了!”
“邵叔,你不要这样说。”方海舟也劝阻道。
“叔知道这是肯定是芸芸自作主张的,你才会不愿意娶她。你叔腿脚不方便,又没本事,部队给安排了单位,干了一辈子也是个小职工。我也不会教育孩子,只知道自已什么也给不了女儿,就尽量满足她,什么事都依她,才把她惯得现在这样,想要什么就非得要。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她,是她爸没本事,她才想一门心思嫁的好一点。”邵荣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他得无奈。
“阿来,你别这么说,我们几十年朋友了,芸芸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哪里是你说的这样。你的腿,那更是为了救老方才会受伤的。是我们一家欠了你们呀!”方母被这气氛感染的,也说得流下了眼泪。
方父深呼了一口气,冷静下来,毕竟他知道人家真正想要的不是诉衷肠,而是实实在在的担当和行动。
“咱们今天就把日子定下来,让芸芸安心。”方父看向邵芸芸,慈爱地叮嘱道,“芸芸可不能这么闹了,你不吃饭,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啊,是不是!”
然后吩咐方母说,“你去把黄历拿出来,咱们一起看看日子。”
方海舟终于出声了。
“我不能跟芸芸结婚。”他低沉地说道,“邵叔,芸芸”,既然今天不得不做决定,他便鼓起勇气看向了那父女俩,“对不起,这件事情我没法答应。”
方父刚沉下去的气一下子又提了起来,这回被气得直接拿起手边的茶碗砸向了方海舟,“混小子,你说什么!”
茶碗砸到了方海舟的额头,再落到地上,碎了。方海舟的头肿起一块红包。
邵芸芸听到这个答案,失声痛哭。方母两边为难,一边觉得难以向邵家交代,一边也心疼着儿子。
碎落声停息,方海舟无视了刚才那一幕,继续说:“我一直把芸芸当作妹妹,即使那时候订婚了,我心里也一直有犹豫,没有和她发生过关系。后来解除了婚约,我也有了真正心爱的人,如果我是清醒的状态,我绝不可能犯这种错。可是我那天喝得太醉,确实不记得自已做了什么。如果真的是我,你们要打我、骂我,要我如何赎罪、弥补,都可以,但是结婚,不能。因为我不爱她,我们不能因为犯了一个错而去犯一个更大的错,你们明白吗?总之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怎么想我,我是不会结这个婚的。”
“你这个畜牲!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方海舟的话让方父颜面扫地,但他除了骂出更难听的话,似乎也拿他没办法。
“那孩子怎么办?”邵芸芸哭着问,“海舟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无情?”
“对不起,芸芸,是我对不起你。 ”关于孩子,方海舟也想了很久,能有什么办法呢,“你还年轻,有一个非婚生的孩子,会让你以后的路很难走。当然这是我的错,但承担后果的人主要是你,所以如果你想打掉,我是赞成的。”
方海舟的无情,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想到,他的态度会这么决绝,无论是示弱还是威逼,对他都没有任何作用。他们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邵芸芸哭得越来越伤心,哭到后来还不住地干呕。
方海舟面冷心热,怎么会不动容,再加上他主观上知道自已是有很大的过错的。可是他不能退,退了他和夏心就完了,彻底完了。他做不到,舍不得。如今只能昧着良心做个“渣男”。
“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的。”邵芸芸停下哭泣,坚定地说,“我喜欢了你那么久,这孩子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无论你要不要他,我都会要的。”
方海舟很无奈,当下这种情况,再劝她去打胎,似乎过份薄情了,关键是劝说看似并不会有作用。
僵持无果,登门的一家人只能黯然离去。方父满怀愧意地送走了他们,只是闭口不言,不敢再承诺什么。
方母忧心地查看着方海舟额头的伤口,刚被砸的时候只是红,现在越发且变得淤紫。“傻孩子,也不知道躲一躲,疼吗?”
她想起刚才惊心的一幕,方海舟竟一动不动任由父亲发泄,“你这老头子也真是的,下手太没轻重了,万一砸坏可怎么办?!”她还抱怨方父道。
“这种不孝子,砸死了也活该,省的把我们方家的脸都丢光!”方父回道。
方母不服气,刚才那父女俩在的时候,话向着他们说是客气。但打心底里,邵荣来只是一个熟人,邵芸芸只是一个看着长大的小辈,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深情厚谊和恩情。
“你这话说的,这事说起来也不是我们儿子的错。他喝得神志不清,他知道什么,是芸芸上杆子非要跟他,不是吗?还丢你们方家的脸?你们方家有什么脸?要不是我们儿子自已有本事,他们会这样非要结这个亲吗?那芸芸性格就是像她妈,荣来自已也看出来了,就你不肯承认!”她不留情面地说。虽说儿子和丈夫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一定要比较,儿子才是那个手心。
而且她已经听杨仁泽说过不少关于夏心的情况,知道她和自已儿子是大学校友,也是名校毕业,才貌双全。家境也比邵家好不少,而且还很关心海舟,经常给他送饭。相比之下,邵芸芸胸无半点墨,勉强读了个学费高昂的本三。虽然乖巧,但年轻女孩子只知道打扮自已嫁个好人家,略显小家子气。
一开始听说她怀孕了,确实生气儿子做出的错事,但只要冷静下来想想,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一目了然。她这种挟孩子逼婚的行为,令人不齿,反倒让方母的心偏向了夏心。
方父不接话了,今天的生气额度已经用完,他在家里的威信全无,让他像泄了气的皮球。
方海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洗完澡躺倒在床上,他打开手机,刷到了夏心的那条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