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洗漱下了楼,陈霁早就醒了在客厅和温父喝茶,陈霁刚好是被对楼梯口的方向坐着,还是温父看到温柚下楼,叫她去吃早餐。
陈霁也跟着回头看她,嘴角有似有似无的笑意,很浅。
温柚看到陈霁嘴角挂的笑,不太好意思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去吃早餐。
这会已经快十点钟了,也没人叫她起床,他们都吃过早饭了,陈霁也是。
陈霁不知道跟温父说了什么,他就来找温柚了。
温柚在喝豆奶,余光瞥到他走进来,差点被呛到,咳了咳,连忙放下杯子。
陈霁坐在她对面,说:“有那么着急吗?慢慢喝,没人和你抢。”
温柚窘迫,“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陈霁一副你好意思说的表情,拉开了衬衫领口,让她看到胸膛上的指甲印,说:“我不知道你起床气这么重。”
她好像想起来了,更加窘迫,说:“我不是故意的……”
陈霁重新整理好领口的衣服,“那昨晚呢?也不是故意的?”
昨晚陈霁帮她洗澡,她不配合,抱着他就是不撒手,陈霁知道她意识不清,不能做什么,硬是忍着,最后帮她处理好,自己洗了个冷水澡。
温柚缩了缩脖子,转移话题问:“今天不用上班吗?”
“周末,不用上班。”
他上班时间很稳定,如果不是周末,这会不会还在她家里不走。
昨晚上他是陪她睡到凌晨天微微亮,他才离开去了温母让阿姨收拾好的房间睡觉。
温柚慢条斯理吃完早餐,陈霁问她今天的打算,她想了想,说:“怎么了?你有什么打算?”
“有。”
温柚特地打扮了一下,和在客厅的温父说了一声,就跟陈霁出门了。
陈霁带她去婚纱店试婚纱去了。
婚礼所有事项都是陈霁在做,温柚想参与,被陈霁不客气制止,说他来操心就可以了。就连婚纱也是陈霁想办法找认识的朋友介绍的设计师专门设计的,当然了,费用可不低,还好他有点存款。
温柚换上那条婚纱站在镜子前照了照,说:“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说什么?”
“婚纱的事,好像很贵。陈霁……”温柚声音压的特别低,不让旁边的店长听到。
陈霁:“也不是特别贵。”
“你别骗我了,这个设计师就很贵,我以前看过他的作品。”
陈霁:“别操心,钱的事情不用担心,这种事情我来处理。”
温柚还是放心不下,于是等试玩婚纱之后,陈霁问她喜欢哪一件,她要了价格相对来说比较便宜那套,但是陈霁说:“那套不是很适合你,你不是很喜欢v领收腰那套吗?”
陈霁说的那套就是最贵的。
连店长都在说她适合v领收腰的,她腰瘦,很适合这套。
温柚摇头,担心价格太贵,于是拒绝说:“不了,太,我怕到时候长胖。”
“这个是没关系,到时候还可以改一下腰身,我们会有专业团队帮您改的。”
陈霁似乎看出她的担心,直接跟店长敲定了这条裙子。
从婚纱店出来,温柚拉住他的手,柔声说:“陈霁,其实我这也有一点存款,我先给你,婚礼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也想出一点力。”
陈霁扯了扯嘴角:“所以不要那条婚纱是担心我没钱?”
“……”在男人跟前提钱,温柚真不知道怎么反应。
“别小看我,我没那么穷,虽然工资是不多,但那不是主要来源,真当我这么多年白混?”
温柚连忙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想……”
“温柚,这种事情你不用管,都交给我,我要是没这能力也不会跟你结婚了。”
陈家跟温家的嫁妆、彩礼都是长辈在谈,陈霁和温柚他们俩都没过问,既然长辈谈好了,他们俩也没什么意见,而婚礼细节都是陈霁在办,拟定邀请的宾客名单也是长辈们在商量,温柚觉得结个婚,她好像也没什么参与感。
温柚怕陈霁压力太大,于是把自己的卡给他,她还说:“卡里还有一点钱,数目不大,是我的心意。”
总不能什么都是陈霁付出,她也想帮忙。
那张卡里的钱,是她的这么多年来的储蓄,都是自己一点一点赚回来的,没跟家里要过钱,是她自己的钱。
陈霁没拿过她的卡,神情隐晦不明盯着她看好半晌,才说:“这钱你自己收着,不用给我。”
温柚坚持到道:“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陈霁,你别跟我客气,我也想出一份力,不然总感觉我们俩个人结婚,我什么都没付出,这样对你也不公平。”
陈霁:“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纯粹掏心掏肺都想对你好,我也养得起你,你的钱自己花就行了,不用给我,乖,把卡收起来。”
他态度坚决,不收她的卡就是不收,不管她怎么说。
最后,陈霁还是订了那条最适合她的婚纱,其实她也挺喜欢的,就是因为价格,想帮陈霁省一点。
试完婚纱,陈霁开车直接送她回画室。
温柚回到画室就忙了,陈霁坐了会就回陈家了,原因是他接到了陈回的电话。
陈回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能打电话陈霁。
她在电话里头声嘶力竭,陈霁顾不上问什么事,连忙回去。
陈家气氛前所未有的低沉,压抑,陈霁回来推开门感觉到了,还是阿姨走过来悄悄告诉陈霁,说:“陈先生出去之后,太太就跟陈回吵架,两个人吵的可凶了,这会还在房间里吵,陈霁你快上楼看看,我们都不敢拦着,上去就被赶下来。”
阿姨毕竟是家里的帮佣,说不上话,陈夫人这会气头上,家里帮佣都不敢上前劝。
陈回光脚站在房间门口,这下倒是没哭,不过眼睛红红的,是被陈夫人气的,她昨晚哭的够多了,眼下这会真哭不出来了。
看到陈霁回来,陈回下意识扑上去:“哥,妈妈这次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没把我当人看,她说要我分手就分手,凭什么,我是个人,不是物品。”
陈霁摸了摸她脸颊,问:“怎么回事?”
陈回说:“妈妈不让我谈恋爱,要我跟我男朋友分手,我不要,她就不让我出门,哥,你帮我做主,她怎么可以这样!”
陈霁平静说:“回房间把鞋穿上。”
陈回乖乖做,进了房间穿上鞋子,这才走出来。
“去洗把脸,不准掉眼泪。”
陈回又乖乖照做,不敢忤逆陈霁的命令。
等她洗完脸出来,陈霁上下看了一眼,说:“现在可以说了,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一遍。”
……
陈夫人是被气到了,在书房的躺椅上坐着,陈霁端了一杯水进来,陈夫人抬眸看到是他,唉了一声,说:“陈回这事不用你管,我还不信我管不她了,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可以飞了。”
陈霁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她老人家边上,双手撑在膝盖上,说:“能跟我说说吗,唐家怎么了?为什么陈回不能跟唐敬礼的儿子谈恋爱?”
陈夫人脸色更差了,明摆着是有什么隐情不方便跟他说,“没有为什么,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绝对不允许。”
“您这样就是不讲理了,据我所知,和陈回谈恋爱那个男生和她是高中同班同学,学习挺不错的。”
“不管他是谁,只要他是唐敬礼的儿子就是不可以,我不同意,你也别说了,反正我就是不同意。”陈夫人情绪非常激动,“我再强调一次,陈回的事情你别插手,姓唐一家都没好人。”
陈霁连忙安抚陈夫人情绪,安抚了好半天,说:“陈回也不是小孩子了,她这个年纪谈恋爱也很正常,你要是这么强烈干涉,不给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如果没有一个正当理由,换做我,我也不服气。”
陈夫人思索很久,没得商量的语气:“陈霁,你只要管好你的婚礼,其他事情不要分神,总之陈回不分手,这事就没完。”
……
陈回接到唐阙的电话,心里复杂,既高兴又绝望,他还是想其她来了,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绝望的是,昨晚他是和唐瑶在一块,这么晚了,在一块,能做什么,肯定是成年人做的事。
想来还真是嘲讽,她的满心欢喜,其实在人家那根本不值一提。
也许唐阙回头来找她,只是玩玩而已。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心软接听了他的电话。
唐阙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可是在她听来,却是如此的讽刺。
“你昨晚给我打电话了?”唐阙问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被抓包后的慌张不安,好像没这回事一样。
“打了。”
“都知道了?”他也没瞒着她的意思,坦荡荡的,让人找不到一点毛病。
陈回深呼吸,才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你是什么都不想跟我解释解释吗?”
唐阙轻笑:“解释什么,她来找我,我又喝了酒,一时情难自禁,你知道的,我跟她分手没多久,多多少少有点难以忘怀。”
“唐阙,你确定你在说什么吗?”
“你要是不爽,可以跟我分手,我会回到她身边,以后不会再跟你来往。”
陈回真被逗笑了,自嘲笑,舌头打结似的,一个字哼不出来。
还是唐阙有话说:“看你自己,你说个准信。”
“唐阙,你也是跟唐瑶这样说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天真,陈回,我不喜欢装清纯的女人,我喜欢放荡一点的,唐瑶就是,你要是想跟我在一起,一直拒绝我,我也是个男人,也有需求,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想守着你。”
“所以,唐瑶愿意?”
“你说呢?”
陈回彻底崩溃了,她没想到心心念念的唐阙会是这样的面目,他说那些话,字字句句带刺。
唐阙是真玩她,要不是唐怀怀的原因,他连机会都不会给陈回,这下好了,唐瑶生气了,他得哄唐瑶高兴,所以才跟陈回说这些话。
陈回难得有了鼓起挂断了他的电话,她强忍着没哭出来。
等陈霁敲门进来看她,她也是红着眼眶不说话。
陈霁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安慰什么,她却摇头,说:“我没事的,哥,不要担心我。”
不能每次不高兴都要人家哄,脱离了贺川和陈霁,她总要自己长大。
“先别想太多,带你出去吹吹风,走不走?”
要不是陈霁在,陈回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内都别想出门了,她没见过母亲大人生过这么大的气,她突然好奇,为什么妈妈这么讨厌唐敬礼还有他儿子?
陈霁带她去了海边吹风,这会天气海风柔和,阳光也好,海滩边上也没什么人。
陈回在海边吹吹风,注意力转移了心情也就好点了,但是她不想回家,就想去陈霁那住,陈霁说可以,就带她回自己市里的住处了。
“哥,温温姐晚上住你这吗?”
陈霁拿了吧备用钥匙给她:“怎么?不好意思在我这待?”
“才不是啊,我这不是怕影响到你们俩嘛,我这么亮的电灯泡……”
陈霁拿了带猫粮过来丢给她,“废话这么多,去喂猫。”
陈回才想起来之前让他帮忙养的那三只猫在屋里,连忙抱着一袋子猫粮去喂猫了。
有事情做起码能转移注意力,不会一直想唐阙,陈回的心情这才好了些。
之后几天里,唐阙跟消失了一样,没再联系她,她也没有力气再去找他,她觉得自己也是犯贱,非要喜欢这么一个人渣。
陈家那边有陈霁在顶着,她不回家,陈夫人也没来找过一次。
这次还好陈霁在,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
……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陈霁和温柚的婚礼那天。
越接近婚期,温柚心里越是七上八下的,很不安。
她要办婚礼,沈如心一家人肯定是出席的,而且可可是小花童,在场唯一的花童呢。
一大早,就有化妆团队来温家给温柚化妆,天都没亮呢,温柚早早起床,换上婚纱,然后开始化妆。
温家门口排起了婚纱车,为首的那一辆是陈霁的车,他也没多讲牌面,就用了自己平时开的车做迎娶新娘子的车了。
那车不是很贵,还算拿得出手。
温家对着没有要求,何况也是知道陈家是什么家底的,根本不需要这些表面功夫。
而陈霁对温柚的心意,也是两家人都知道的,要不是真的在意,也不会那么重视这场婚礼了。
要送温柚出嫁,最难过的就是温母了,她才回来没多久,转眼又要嫁出去,还好嫁的近,在同一座城市里,以后还可以经常来往,她也可以经常回家。
他们俩的婚礼,贺川也回来了,送了一份大礼,不过之前答应过不再见陈回,他就没出现,一直坐在其中某辆迎亲车里,没下车过,以免和陈回碰上。
温家门口铺了一条红毯子,温柚在一种亲朋好友的簇拥下下楼走上红毯,陈霁站在红毯的尽头捧着一束花等很久了,见到温柚出现,他脸上的笑容止不住的扬起,而今天的温柚比什么时候都要漂亮夺目,他的视线根本移开不了。
温柚自然也是不敢看他,垂着眸,然后果敢把手放在他手上。
陈霁握紧了她的手,虔诚弯腰落下一吻,跟当初毕业宣誓一样,他把她当成信仰守护,愿意付出生命。
他们的婚礼也是选择在海边举行,不是说特别奢华,但绝对是充满真心实意,温柚也不想太铺张浪费,就请亲朋好友聚在一起,见证他们的婚礼就足够了。
陈父的几个朋友都来了,其中就有陈霁的直属领导,来婚礼上打了个照面就走了,没有多留,也是为了避嫌。
就连婚礼上交换的戒指,都是陈霁自己去选的,没有告诉过温柚,就跟求婚一样,他直接单膝跪地给她套上那枚婚戒,温柚披着头纱,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就连旁人都能感受到他们俩之间幸福甜蜜的氛围。
婚礼誓词,陈霁没有按照司仪准备的誓词赘述,而是直接按照自己的一套誓词,对温柚说:“我第一次见你,是那年暑假,你刚满十七岁,那会有眼无珠,并不觉得未来我们会有交集,后来真香。”
温柚被逗笑,眼泪都要出来了。
底下坐着宾客响起热烈的掌声,都被他的幽默逗笑了。
“也是从你踏进我心里开始,从此开始,你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是我胸口的一块肉,是我的信仰,温柚,我拿生命爱你。”
温柚突然感觉鼻尖酸酸的,热泪盈眶,她不想哭,哭了妆可能会花,会不好看,可是这会,怎么都忍不住开始掉眼泪,陈霁已经把婚戒稳稳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了,戴上那瞬间,就意味着以后一辈子他们俩不会分开。
“新娘子的眼泪别都哭完了,等会还要哭呢。”司仪忍不住拿麦调侃了一句。
贺川在人群开外的地方,听到了司仪说这一句话也跟着笑了笑。
温柚也拿了婚戒给陈霁戴上,戴上的瞬间,陈霁掀开她的头纱,充满深情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