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从小便寄人篱下,简蹇明很会看人脸色,更会审时度势。
他在婚礼现场,看到豪华场地,满场宾客,只是几秒便定下,把简月送去宴钧身边。
在宴钧不戳破的时候,顺势留下,用一月时间,摸清楚他地下产业和京市现在的局势。
然后想借明月科技翻身。
他感觉这是宴钧给他设的陷阱。
却还是一步步的走了下去。
因为他要翻身,怎么把简月送去宴钧身边,就再怎么风光的把简月接回来。
而且……他不顺着宴钧给的陷阱走也不行。
宴钧像是打造了一个笼子。
把他丢在里面,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出口。
在简蹇明快要触碰到出口时,狠狠关上门。
他把捧起简蹇明再摧毁当成一场游戏。
简蹇明只能顺着他玩这场游戏。
然后从游戏中寻找出路,也是寻找生路,爬起来,把宴钧狠狠的踩在脚下,碾碎成渣。
这次明月科技助他爬上顶端,再把他狠狠拽下来。
对像个鬼一样的宴钧来说。
绝不是结束。
他想要的。
是他真正的的一无所有,和当年十八岁的他一模一样。
所以,他最终的结局,不绕到他最重要的简月身上,绝不会结束。
简蹇明恼怒愤怒又无力到全身发麻,听到宴钧似轻叹了一声,“总管大人。”
宴钧说:“简月流产阴差阳错出了意外,变成濒死的车祸,让本该是罪魁祸首的你置身事外两袖清风,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于我。后来你多次利用她,她选择避耳不听、视而不见,也叫装聋作哑。你猜,这次你直白干脆的把她卖了,她那个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懂善恶,会辨是非,有属于自己不可碰触底线,单纯到无知的蠢货,会不会彻底看清楚你人面下流满恶蛆的鬼脸。”
宴钧笑的朗朗:“像和她亲妈反目一样,也和你反目到你耳聋目瞎,断肢残臂,依旧不愿原谅。”
简蹇明呼吸微窒。
“我猜,会。”
宴钧轻笑一声接着说:“我会找人给你组个投资佬的局,你需要做的,是拿着简月的照片,一个个的问,谁给投,这个女人就给谁上。”
“哥哥,去吧,亲自去给你的妹妹挑选买家,卖了吧。这是你最后一次能翻身的机会。”
电话被挂断。
简蹇明掌心手机应声滑落在地。
手轻扶落地窗面,看着地面喃喃:“你难道……一辈子都不会再有软肋了吗?”
简蹇明眼泪断了线的往下掉,脸扭曲到像是地底下钻出来的魔鬼,他泪眼模糊的立誓:“若有朝一日,让我再找到你的软肋,我定要再把你抽皮扒筋一次,让你为胆敢对我做下的一切,付出代价!”
……
简月这晚守到半夜都没等到简蹇明。
打给私人医生,说简蹇明在公司里睡了。
简月确认他晚饭有好好吃,起身想回房间,听到脚步声回眸,和踏着月色走到门口的宴钧对视了。
简月等了三秒,没等到他伸手,选择上楼。
却不过一步。
“过来。”
简月顿足,转身过去。
面对面后想朝他怀里偎偎,没偎下去:“你吃饭了吗?”
“恩。”宴钧手插兜淡淡的。
简月想了想:“那你上去睡觉吗?”
“走走吧。”
简月微怔,宴钧已经率先转身。
简月手背后跟上。
京市的冬天有点冷,家里一楼的窗户一直开着,门厅的门也一直开着。
但也一直开着很高的暖气,算是不冷不热。
可出来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十二月初的深夜很寒。
简月穿着在家里穿的毛毛睡衣,被一阵风吹到后,打了个哆嗦。
前面宽肩劲腰的宴钧顿足,几秒后解开扣子,给简月披上。
简月拢了拢身上的西服,抿唇开口:“你心情不好?”
宴钧穿着白衬衫,打着黑色的领带。
微长的黑发被风吹扬,最后却依旧归于眉间,覆盖了黝黑的眸。
他手插兜,敛眉看她:“别和我闹了。”
宴钧声音低低的,“以后闹的日子会很长,现在别和我闹了。”
话音落地。
宴钧朝前走了一步。
伸手把简月揽到怀里。
这算是简月和宴钧之间少有的纯洁拥抱。
简月想和宴钧保持距离,鼻尖抵着他的肩膀,身子贴着他的胸口,浅浅淡淡的微热隔着单薄的衬衫传到掌心。
她鬼使神差的开口:“哦。”
简月被宴钧带回了主院。
她换睡衣的时候洗过澡了,现下不洗,洗脚。
简月坐在马桶上,低头看蹲着给她洗脚的宴钧。
莫名的了嘴,珠圆玉润的脚趾踢踏了下,水花溅到了宴钧的脸上。
简月撒谎:“我不是故意的。”
宴钧没说什么,把简月的脚擦干净,弯腰把人抱起来丢到床上。
简月在他洗澡的时候在床上滚了一圈。
等宴钧回来的时候背对他。
被朝后拉,贴着他的心口。
简月睁眼了好大会,“不做吗?”
“你想吗?”
“不想。”
“那就不了。”
简月哦了一声,察觉到后面的阳奉阴违,掀眼皮和宴钧对视了眼。
一个泛着凉的吻落了下来:“睡吧。”
简月一个人睡的挺香。
多个人……也凑活。
她睡得昏沉的时候,翻身挤进他怀里,手扯着他的衣服,睡沉了。
夫妻吵完架,如果想接着过下去,该好好聊聊,把问题掰开了揉碎了说清楚。
简月记得为什么和宴钧闹起来。
最开始是因为宴钧在给她出了头后,翻脸不认人的说她没资格窥探他的从前。
后来是在商务会所的沙发那被侮辱。
宴钧没提,简月也不想提。
隔天醒来宴钧在。
宴钧说东部的项目已经立了起来,不太忙,要在家待两天。
简月哦了一声,没从前的亲热,也不算冷淡。
宴钧俯身亲亲她,做了饭上楼把赖床的简月拉起来去洗手间。
简月洗脸刷牙,在镜子里和宴钧对视。
瞧了眼他的眼神,脖颈抬起来。
腰被圈住。
宴钧微微弯腰,脑袋低埋简月的脖颈,一寸寸的轻舐,留下一串色气的水光。
简月面色如常的弯腰漱口。
转过身揽着他的脖颈,勾唇吻住他。
这个吻像是个火苗,点燃了干柴。
简月本意只是奖励下他昨晚快炸却硬憋着的欲望,没别的意思。
但只奖励吻,对宴钧来说,明显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