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月从那次被宴钧警告过没资格过问和窥探他的过往后,就再没和宴钧撒过娇。
撒娇没了,废话没了,黏腻自然更没了。
就连‘宴钧哥哥’都再没喊过。
宴钧说‘别闹’后好一点,却也只是一点。
哪怕是因为简蹇明欠了五十亿的贷款。
依旧没认真的去撒娇求求他,看看他能不能大方点,帮帮忙。
直接给自己找出理由,断定宴钧不会帮忙。
在心里绝了找他帮忙的念头。
在胡老八的事出来,他主动帮了简蹇明后,更绝对了。
没从前那一年的冷淡和厌烦不假。
但除了正常和他做,很少和他说话,也很少看他。
沉默寡言,无撒娇无黏腻,无话更无笑。
简月不是因为胡老八的事留下了心理阴影,也不是因为照片被简蹇明拿走,被深海投资佬意淫觉得膈应和侮辱。
宴钧敛眉盯着她:“不是因为胡老八的事蔫,是因为什么?”
简月是因为……想和宴钧保持距离。
也必须要和他保持距离。
因为她要和宴钧有孩子了。
现在不保持,不把对宴钧的那点蠢蠢欲动压下去。
等有了孩子后,以后的漫长人生要怎么过?
怨怼宴钧不爱,私生活混乱,害怕某天被丢,由爱生恨,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简月挣开他的手弯腰接着给他涂抹伤口:“总之不是因为胡老八。”
宴钧沉默。
简月跟着沉默。
上了药后收拾药箱转身想走。
手腕被握住。
宴钧唇角勾了抹笑:“因为简蹇明的那点丑恶真面目就蔫的像是没了半条命,那等他残肢断臂呢?”
简月愣住。
“等他成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币呢?”宴钧笑得嘲弄:“你是打算去死吗?”
简月狠狠的皱眉:“你在说什么?”
宴钧唇角的笑淡了。
简月沉下脸:“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宴钧,请你说话之前先过脑子!”
宴钧攥着简月手腕的手越来越紧。
紧到极点后松开,朝后退了一步,砰的一声甩了洗手间的门。
简月转身就走。
在宴钧洗了澡出来抱她的时候,挣扎拒绝:“起开!”
宴钧手腕的力道出奇的大。
圈着简月手臂的力道紧到她发疼的地步。
简月火了,“滚一边去发疯!”
宴钧蓦地把简月整个翻过来,覆在她身上,手按住她的手臂置在枕边,脸色暗沉似水:“是我太惯着你了吗?让你现在没事就敢给我甩脸子。”
是。
简月其实感觉宴钧这个人有点贱。
她腻歪他,好好和他说话的时候,他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
不腻歪,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笑,他就开始旁敲侧击的哄。
首饰包包这种不送。
最开始是陪,碰她温柔,轻舐温存,睡觉轻哄。
然后是喂,好吃的一个个的喂到她嘴里。
纪录片不看了,抱着她看他从不看的搞笑片,看看电影看看她。
在深海这九天,他忙得马不停蹄,却还是抽时间在傍晚带她出去逛街放风,看看深海的景。
加上之前那次在商务会所和宴钧大吵一架后,宴钧掉过头,甚至用撒谎来哄她。
再加上背叛和绿了他,他却没打没杀,还帮了简蹇明,更让她给生孩子。
简月如今是一丁点都不怕他。
她盯着他:“不然你打我?”
宴钧眼神阴郁冰凉,手掌缓慢的覆上简月的脖颈。
简月本是有恃无恐,目光触及他额角轻薄的细汗,感知到他小腹因为折腾漫出的粘稠,侧目看到外面还在下的雨。
眼神微窒。
宴钧定定的看着她。
掐住脖颈的手松开,低头把简月的衣服脱了。
自己的也脱了。
没管小腹漫出的血。
翻身把简月拉到怀里拍了拍:“睡吧。”
简月想挣扎的手顿了顿,埋在他怀里,声音沉闷:“别再胡说八道了,有些话真的不能说。”
宴钧轻拍她滑腻后背的手微顿,没应却也没再说别的。
简月睡着了。
天色大亮后睁开眼,翻身手轻覆宴钧的额头。
宴钧发烧了。
而且是高烧。
简月看向床铺还有她身上沾到的斑斑血迹,掀开宴钧身上的被子。
小腹那的伤口不太对劲。
昨晚看着血色发暗,只当是雨水浸的。
今儿再一看。
暗到发黑了。
简月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
穿衣服起来去外面找张謇。
张謇皱眉跟着进来,掀开看了眼伤口,俯身轻推。
宴钧睁眼,眼圈红艳。
“昨晚那老头的刀恐怕不干净,您得去医院看看。”
宴钧抬手遮住眉眼,声音沙哑:“几点了?”
“十一点。”
宴钧坐起身:“出去。”
张謇顿了一秒:“得去医院看看。”
“出去。”
张謇转身走了。
简月找到宴钧的衣服递给他。
宴钧拎过来没穿,坐了几秒,扶着床站起身。
简月嘴巴蠕动片刻,开口:“就穿这身吧,只是去趟医院而已。”
“不去医院。”宴钧打开衣柜门,取出熨烫整齐的西服:“去酒店。”
“去了医院再去酒店吧。”
“不。”宴钧抽纸草草擦了下伤口,确定不出血后,背对简月套上衬衫,“去换衣服。”
简月微怔。
宴钧侧目,眼底带了抹笑:“去让深海的投资佬,尊着敬着,唤你一声宴太太好。”
这家酒店的衣柜很奇特,在阳台边上。
暗色窗帘后的米白色纱帘透出的很温暖并且很温柔的阳光,洒在宴钧脸上。
把宴钧因为高烧,有些苍白的脸,熏腾的出奇温柔。
简月看着他怔愣了好大会,想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算你晚到两个小时也没关系,他们不敢说什么,你没必要这么着急。
没说,换了条裙子,跟宴钧出去。
宴钧的苍白依旧,牵简月的手,冰凉到像是一具尸体。
但站着也好,坐着也罢,姿势清贵逼人到极点。
他把玩着简月的手,哑声说:“我太太,简月。”
十天前。
对简月和宴钧算不得尊重的包厢里一群深海投资佬站起身,含笑又恭敬,“宴太太好。”
被一堆人站着恭敬问好,简月下意识想站起身。
手腕被轻拉,被动坐下。
宴钧随意道:“你不用站。”
简月调整坐姿,和宴钧一般无二的贵气逼人,她额首冷淡又高傲,和宴钧看着像是天生一对,“都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