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梁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
之前也有几次,单明乐把话说得很暧昧,让她差点误会。
可事后想想,她又觉得,或许他就是这么个说话风格。
只是她虽然想这样想,可转眼看着他那略微认真的眼神,温梁还是没来由地心里一悸。
单明乐就说:“关心时寒哥的人多了去了。对了,任梦迪!任梦迪现在也就是不知道他受伤了,如果知道了,肯定就用不着你去照顾他了。可是我,可怜巴巴的一个人,你真的忍心不管我?”
单明乐总是这样蒙混过关。
这会儿温梁虽然因为他的话,不再怀疑他的心思,可也因为他的话,一时间只觉得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最后,她霸道地把单明乐锁紧被子里,随即关了灯。
“我这不是在照顾你吗?让你早点休息,好好养伤!我走了。”
说完,温梁才走出单明乐的单人病房。
可到底被他刚才那番话扰乱了心思,温梁回到邵时寒那里的时候,邵时寒就见她脸色不太好。
只是送单明乐回病房,能用多长时间?
这么久才回来,两个人肯定说了什么。
邵时寒看了她一会儿,随即收回视线:“你要是放心不下单明乐,就去陪他,不用这么勉强地待在我这里。”
温梁走过去收拾餐具。
她垂眸收拾,也不看他,“真的?那我一会儿就走。”
“……”
邵时寒一时语滞,略显疲惫的眼里带着火光盯着温梁。
半晌,他才幽幽地说:“刚才是谁说的待在这里比较安心?温梁,你有没有良心?我是因为谁受得伤?”
温梁“啪”地放下手里的餐盘,猛地转头看他:“邵时寒,你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说的让我不要待在这里,我顺着你的意思来,怎么还是我的错了。”
这俩人也是真有意思,都想着把她往对方那边赶,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温梁端起餐盘,“既然你不希望我待在这里,我帮你联系……不,你自已和任梦迪说吧,她一定很乐意来照顾你,你应该也乐意。”
说着,她转身要走。
邵时寒原本这时候还很虚弱,只觉得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思维都有些阻滞。
可这会儿看见温梁那个样子,身体已经在大脑之前做出了反应。
他下意识伸手去抓她,结果,“嘶……”
温梁一听就觉得不对。
回头一看,果然,邵时寒刚刚用右手拉她,现在那样子,应该是拉扯到伤口了。
她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回去看他的伤口。
她很快解开了他衣服的纽扣,拉下领口去看他包扎好的伤口处。
可是她把握不准,最后还是按了护土铃,让护土过来处理。
这一番折腾下来,温梁担心坏了。
幸好她当时走得不快,伤口没什么问题。
等护土走之后,邵时寒动作别扭地试图自已穿衣服。
可到底只有一只手能动,不便得很。
最后还是温梁看不下去,走过去帮他穿。
系纽扣的时候,邵时寒看着她说:“走什么,听不出来我说的是反话?”
温梁的手顿了顿,才又继续。
“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谁让你自已不好好说话。”
“你对病患的耐心和包容心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儿?”
“……”
这回,换成温梁说不出话了。
晚上,温梁还是留在了邵时寒的病房里。
她把折垫床支在病房里侧,最后又帮着邵时寒洗漱完,才留了一盏夜灯准备休息。
只是半夜的时候,她被一些声音吵醒。
支起上半身去看,才发现原来是邵时寒的闷哼。
他额头上布了一层细密的薄汗,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她轻轻拍了拍他:“邵时寒,醒醒。”
可没想到,她这一拍,没把人拍醒,却被邵时寒一把抓住了手。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力道大得她甚至觉得手指发疼。
温梁不由蹙起了眉头,下一秒,她就被邵时寒收手一带,倒进了他怀里。
或许是倒下的时候牵扯到了伤口,他还闷哼了一声。
睡梦里的人似乎毫无察觉,甚至这时候右手还揽过了她的腰,把她收紧。
温梁顿时不敢动作了,生怕他真的伤到伤口。
她就那样听着邵时寒原本不安的呼吸声渐渐平静下来,不知不觉间,自已也沉沉睡了过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户照进来的时候,邵时寒皱了皱眉头。
他隐约还有些印象,昨天晚上一开始自已做了个噩梦。
梦见自已在杨军冲着温梁挥刀过去的时候,没有及时赶到,然后,温梁就倒在了血泊里。
那刺眼的红,险些逼疯了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莫名睡得很好。
梦境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消散,他居然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
他在阳光下缓缓睁开眼,随即,细细感受到了怀里的人。
他猛地睁开眼,果不其然,温梁睡在他怀里。
难怪,难怪昨晚后半夜他睡得很好,原来是这样。
他无奈地闭了闭眼,果然是温梁。
这可如何是好。
而此时还睡得无知无觉的温梁,大概是不满刺眼的阳光,很是自然地在邵时寒怀里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他胸前。
邵时寒微微一愣,最后只是虚虚地揽了揽她:“好好睡吧。”
因为心里惦记着温梁在邵时寒病房里待了一整晚的事,单明乐几乎是一醒来,洗漱了之后,就急急忙忙跑到了邵时寒病房。
他一推开门,入眼就是温梁正躺在邵时寒的床上睡着。
可是,邵时寒呢?
他往里走了两步,才看见这时候已经坐在沙发上了的邵时寒。
邵时寒转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轻声说:“进来之前不会先敲门?”
单明乐身体不由地一颤,抿了抿唇,然后开口:“咚咚。”
“……”幼稚!
邵时寒摇了摇头,无奈又嫌弃地把视线收回来。
“她还在睡,你有什么事儿晚点再来。”
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亲密和熟稔,让单明乐心里一时间难受极了。
可温梁又确实还在睡,他也不想和邵时寒单独坐着,最后,还是先离开了。
经过护土站的时候,他突然走过去问护土:“能把任梦迪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