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在身后陡然关上,邵时寒有些失神地站在门外。
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良久之后才抬步离开。
谢瑶那边的动作很快,包括葛天琪在内的参加了那天的聚会的艺人,在接下来几天,事业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有人新剧即将进组开拍,却被临时通知更换演员;有人谈了很久的项目,却突然被竞品艺人截胡;还有人之前业界口碑一直很好,突然被爆出黑料,口碑大跌。
外界人只当看个热闹,只有当事人知道,这些都是自已受到的惩罚。
偏偏他们还无力反抗,只能受着。
只是,在所有人的事业都受到打击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在这场风暴里独善其身,那就是任梦迪。
任梦迪原本还忐忑地等待着谢瑶的报复,可等来等去也没等到,反倒是其他人纷纷给她打来电话求救,让她帮忙求求情。
可她也压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好。
邵时寒已经几天没理她了,别说是见上一面,连电话和消息他都不见得回。
她一开始也以为自已是在邵时寒的保护之下逃过一劫,可后来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谢瑶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她以后都没有朋友。
她现在唯一觉得值得庆幸的,就是自已不是谢家公司旗下的艺人,这样她还能通过自已公司的高层维持住自已的地位,不至于像其他人那样,一败涂地。
而这几天的邵时寒,推掉了晚上所有的应酬,每天晚上都在谢瑶和陈煜家里耗着。
有邵时寒这尊大佛在,陈煜也被迫不得不推掉应酬和消遣,只能在家陪着他。
他知道邵时寒是想找温梁,可他这样在他们家里坐着能有用?
无聊的时候,陈煜把乔山叫到家里来。
家里也不是没有酒,乔山带了些工具,就开始上门营业。
两个人坐在吧台前,陈煜忍不住说:“老邵你说你也真是的,这么在我家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说实话,你现在想找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让人给你查查监控不就行了?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陈煜说得没错,可他并不想这么做。
他一口吞了乔山刚刚递过来的伏特加,眉头都没皱一下,“这样她会更生气。”
他用手指轻轻着杯口,思绪一下子就飘远了。
那天他刚踏进庄园别墅就看见温梁狠狠地甩了一个男人巴掌,他当时其实已经觉得惊讶了。
可后来事态逐渐失控,直到,温梁甩了他一巴掌,然后走人。
这么想着,他的手无意识地抚了抚自已的左脸,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可他的脸颊这个时候却好像莫名又疼起来了似的。
该怎么形容自已的心情呢?
他是诧异的,可在诧异之下,他又觉得有些……欣慰。
以前的温梁,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娇娇公主,温父温母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她从来没吃过一点苦。
邵时寒有时候会想,如果温梁一直这样,迟早有一天她可能会离开自已,等到那个时候,她受欺负了怎么办?
其实这个问题,他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考虑了。
只不过年少轻狂的时候,他总会对自已说,那有什么关系,他会一直待在她身边,做她的依靠,让她不受欺负不就行了。
可有些情愫,就是这样在暗地里疯狂滋长。
那些名为守护的情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占有欲,一点一点吞噬他的理智。
而现在的温梁,居然已经会甩人巴掌了。
他还清晰地记得那天暴怒的温梁脸上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想起来,他却觉得很可爱。
他不自知地勾了勾嘴角。
想着想着,他又在这个时候莫名想起单明乐嘴里的那句,觉得温梁很可爱。
他的心随即一点一点凉下来,最后,又向乔山要了杯酒。
当他再次把一杯烈酒一口吞下的时候,乔山忍不住说:“你这是不要命了?酒再多也不是你这么个喝法呀。”
邵时寒没反应,陈煜就冲乔山摇摇头,让他别劝了。
陈煜想想,换了个话题,问他:“对了,我们家瑶瑶这几天忙着呢,她原本从来不过问娱乐圈里那点事,这几天倒是忙得很。你就不担心她一怒之下毁了任梦迪?任梦迪可是你这些年一路扶起来的。”
邵时寒回了回神,目光平静地看着杯子里的酒,“谢瑶真想做,我拦得住?”
陈煜一想,那倒也是。
可他毕竟是邵时寒,虽然拦不住,但如果真出事儿了,可以及时给任梦迪找补。
只是以他目前的状态来看,他的心思似乎一点都不在这个上面。
陈煜忍不住说:“看样子还是妹妹重要啊,你连任梦迪都不管了。”
邵时寒一听,抬了抬眉,重要?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一直都是温梁。
只不过……他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罢了。
陈煜又感叹:“可是现在怎么办呢?你拿温梁一点办法也没有,温梁也不愿意见你,你俩总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吧?”
或许是由于酒精的作用,邵时寒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谢瑶曾经说过,搞不定温梁的时候可以去求她。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可很快又暗了下去。
因为谢瑶也说过,这句话不作数了。
可有办法总比没有办法好。
于是,这天晚上谢瑶到家之后,就被邵时寒请到了书房。
陈煜被关在门外,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却什么也听不见。
邵时寒看着谢瑶,很认真地说:“之前是你说的,搞不定温梁的时候可以来求你,所以……”
谢瑶好整以暇,等着他的后话:“所以?”
“所以……我来求你。”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说过收回这句话了。”
邵时寒深吸一口气,“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好不容易回来,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
“这些事情?”谢瑶打断他,“看样子在你眼里,这件事并不算是什么大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邵时寒担心自已越说越错,最后只说:“我是认真地请你帮忙,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