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雪灾的事情，齐太妃的丧事也并没有大办，停灵也只停了三次，就送往城外的灵岩寺。
至于中毒——后头陆云凤便改了口，只说是齐太妃沉疴，久治不愈，终究还是无力回天。
也就是说，那是病死的。
盛兮染让人去打听了，从头到尾，大理寺那头都没有介入，更没有得到风声。
那日，倘若盛兮染被栽赃成功，只怕就要等到盛兮染死了，才会通知大理寺，而后对外宣称是畏罪自尽。
可惜没成功，而这件案子又是经不起查的，所以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不过，陆云凤觉得这个事情了了？
盛兮染绝不可能让这件事情了了。
所以，她让王怀义时刻盯着宫外动静——只要宫中将那宫女的尸身扔出来，或是为了封口，将人放出来，那么王怀义立刻就会动手。
当然，陆云凤如果在宫里就处理了尸身，王怀义也有眼线。
虽是不起眼，但听一下小道消息也是可以的。
最关键的是，太医。
反正，齐果儿的尸身是不可能丢失的。
这就是铁证。
一切就需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送往灵岩寺的时候，盛兮染陪着裴灵儿一同去送灵。
裴灵儿整个过程都很沉默。
该回程的时候，却迟迟不肯动身。
看那样子，恨不得扒着门缝不走了。
盛兮染也不着急，耐心等着——裴灵儿虽然年纪小，但却是聪明又懂事的。
果然，最终裴灵儿自已松了手，含着眼泪：“盛姑姑，咱们走吧。”
盛兮染伸手握住了裴灵儿的手，宽慰了她一句：“日后想娘了，就可以过来祭拜。”
短时间内，齐果儿估计都不会下葬的。
裴灵儿在马车上，问了盛兮染一个问题：“母妃总说报应，她说她受的苦，都是报应。什么是报应？”
盛兮染被这个问题问住了，良久才轻声道：“报应就是惩罚。是老天爷给做错了事情的人惩罚。”
“就像我偷吃点心，被奶娘打手心吗？”裴灵儿到底还是年纪小，所以也只能联想到这样的事情。她很迷惑：“那要犯了什么错，才会让一个人去死呢？”
盛兮染叹息：“一定是很严重的错吧。”
裴灵儿点点头，压低声音：“母妃让我告诉盛姑姑一个秘密，她偷偷藏了证据。说，就在小姐的嫁妆单子里。”
盛兮染一愣，随后蹙眉：小姐的嫁妆单子里？
这个小姐还好理解，说的是她。
可是……嫁妆单子呢？
盛兮染还想再问，裴灵儿就摇头：“母妃只说了这一句话。”
她垂头丧气：“母妃说，是太后娘娘杀了她。可是，太后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母妃，母妃从来不肯说。”
盛兮染看着裴灵儿黑白分明的眼睛，叹息：“等你大了就明白了。”
裴灵儿“哦”了一声，不再追问，改而问起了另外一个话题：“我听别人说，靖王凶恶，最是严肃，是真的吗？他会打我吗？会杀了我吗？”
盛兮染笑了：“这都是哪里听来的瞎话？他虽严肃些，但却是个大大的好人。他若凶你，你就抱着他的腿，跟他说，叔公你别凶我，我害怕。他就不会凶你了。”
裴灵儿点点头，却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说裴怀瑾凶恶，可盛兮染却说裴怀瑾是个好人。
她比较关心的是：“靖王什么时候回来呢？”
说实话，裴灵儿其实不太想裴怀瑾回来。她见过几次裴怀瑾，有点害怕他。
盛兮染算了算日子：“应该快了。最迟初五吧。”
明日就过年了。
过完年，就又是新的一年了。
盛兮染想起裴怀瑾说他要回来过年的话，笑了笑：看来是回不来了。
第二日，便是除夕。
盛兮染一大早，就请杨嬷嬷帮忙准备了些祭品。
她想回盛府一趟，去给祖先烧些祭品。
杨嬷嬷为难片刻后，到底还是答应了。
她觉得，纵然是裴怀瑾在，也不会拒绝这件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