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阅丞接下来用行动告诉叶洛含，什么叫太迟了。
不合适，但已经太迟了。
她既已经属于他，就绝没有把她再拱手让人的道理。
……
叶洛含带着满身疼痛从酒店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发晓。
她看着陷入熟睡的厉阅丞，他眉尖紧皱，哪怕是在睡梦中，仿佛也有解不开的结。
叶洛含把被撕碎的礼服一片片捡了起来装好，换上昨晚上厉夫人叫她离开医院时，塞给她的一套衣服。
她尽量放轻脚步，来到房门前，刚刚按下门把手。
床那边突然传来厉阅丞模糊的声音，“含含……”
叶洛含的心提到了嗓眼子上。
他们已经分手。
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全都是意外。
不管他接下来会不会记得，她都希望彼此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还好的是，厉阅丞或许只是梦到了什么，这一声之后，他再没有其他动作。
叶洛含走出房间，关上门，提着的心稍稍放下去了一点，然后，快步朝电梯走去。
像是，身后有什么猛兽在驱赶着她。
……
……
殷柔晴站在酒店房间门前，捏紧了手里的房卡。
凌晨的时候她得到邬嘉泷的消息，说厉阅丞一个人在酒吧买醉，让她赶紧赶过去。
谁知道她运气糟糕，过去的时候，厉阅丞已经离开了。
又过了好几个小时，邬嘉泷才终于查到厉阅丞在哪家酒店下榻。
然而更糟糕的消息是，叶洛含也在那里。
殷柔晴本已经却气到肠子都快断了。
邬嘉泷却劝她，“都忍了这么多年了，别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
“想想以前叶洛含一直和厉阅丞住在一起，你不也是过来了？”
“放心，他们不可能复合，你的赢面依然很大。”
殷柔晴问他自己要如何赢。
邬嘉泷，给了她这张房卡。
“叶洛含已经离开了，我猜测，厉阅丞还没醒。你进去，躺到他身边去。如果他醒了，你就告诉他，昨晚上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你。”
这真是一个大胆又的计划。
划开房门，殷柔晴捏着房卡的手心里满是汗。
房间里很是昏暗，气温比外面还要低几度。
殷柔晴摸着半黑来到床边，眼睛逐渐适应阴暗，看得到埋在枕间的厉阅丞的侧脸。
她的心砰砰直跳。
轻手轻脚地放下了包，然后开始解自己的裙扣。
太过紧张，太过激动，以至于她手都有些哆嗦，解了半天，胸前的排扣才解了一半。
她心一横，觉得不如扯散，才更符合昨晚上的混乱情形。
正欲动作，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没等得到殷柔晴躺倒，厉阅丞竟然就醒了过来！
那一刻，殷柔晴恨得想要一头撞死。
为什么！
为什么她总就差那么一步？
她捏住了扣子，回过身，面对着脸色难看的厉阅丞，挤出了一个笑。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说出这句话，她脸上露出娇羞的神情，“昨晚上那么累，我都不忍心叫醒你……”
厉阅丞的眉，重重地拧了起来。
怎么可能？
昨晚上他虽然喝醉了，但还是有一点基本的意识。
他记得，他是查到了叶洛含在哪里，才赶过来……
而且，脑海里还有一些零星的画面，残留的一帧帧，全都是和叶洛含有关的。
怎么醒来之后，是殷柔晴，在他面前扣衣服？
他怎么可能碰殷柔晴？
“你怎么在这里？”他还是问出了口。
殷柔晴小心翼翼地回答，“是洛含，叫我过来的……她说你喝醉了，让我过来照顾你，谁知道我来了之后，你就不许我走了……”
“喏，”她拿出了那张房卡，“她给了我这张房卡，要不然，我怎么进来的呢？”
厉阅丞的脸色，已经暗到无法形容。
“出去。”他出声。
殷柔晴目光贪婪地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滑过，然后垂下眼，“阅丞，人家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你不会不对人家负责任吧。”
“我让你滚出去。”厉阅丞声音冰冷。
殷柔晴惊。
“阅丞，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昨晚上是你拉着我……”
“王姨，是你的人吧？”厉阅丞打断了她，“你给了她多少钱，替你办事？”
“我……我没有！”殷柔晴情绪激动，“阅丞，你不能这样诬陷我……我怎么可能……”
“王姨不说，但御园其他人也不是哑巴。”厉阅丞看殷柔晴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还是你觉得，我是个傻子？”
“我……”
“我最后说一次，滚。”厉阅丞不给她继续辩解的机会。
……
厉阅丞走出房间门。
殷柔晴竟然还等在外面。
“阅丞！你不能这样对我，”她还是那套说辞，“我们已经发生了关系，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
“是吗？”厉阅丞冷睨她一眼，“谁能证明？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事。”
殷柔晴震惊了。
“这、这是明明发生了的事啊！”她不甘心，她不肯死心。
明明她表明两人发生关系的时候，厉阅丞也没有否认。
证明他也记不清昨晚上的事了。
可现在，他竟然想要嘴一抹不认账了！
“你不可以这样渣！你不可以不负责……”殷柔晴拉住了他。
厉阅丞甩开了她的手。
“你才知道我渣？”他冷笑。
“不……”
“现在，你知道了。”
扔下这句话，厉阅丞转身就走。
“厉阅丞，你不能这么没良心！七年前要不是我，你和叶厉都没有了！你别忘了，是谁把你从秋毫顶楼拉回来的！叶家救过你的命，我就没救过吗？”
殷柔晴情绪彻底失控。
厉阅丞站定，眸中却只有无情的冰冷之色。
“你自己上赶着来救的，我求过你吗？”
殷柔晴要被他如此绝情的话气到晕厥。
“那叶家也是上赶着来的，你为什么愿意和叶洛含在一起？”
厉阅丞险些笑了。
他回过身，看殷柔晴的眼神里带着讥讽和鄙夷，“我想娶叶洛含，是因为我喜欢她。和谁救谁没任何关系。殷小姐你，不是最看不起有人挟恩图报吗？”
殷柔晴眼前一黑，厉阅丞已经决绝地离去。
他知道了……
他竟然知道她曾经在叶洛含面前说过的那些话。
知道她曾经挖苦叶洛含挟恩图报。
御园那些无能的佣人，果然是把她给卖了！
……
厉阅丞径直来到了医院。
走进厉老爷子的病房，他一眼就看到了陪护床上躺着的叶洛含。
脑海里那些幻觉般的画面挥之不去。
他是真的觉得，昨晚上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她……
但他才刚朝她走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