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晚间时,皇帝召见和夫人言东宫庶妃郑氏于普渡寺礼佛归来,并有新妃入宫,一道安排住处,郑氏安排至含章宫延福殿,新妃赵氏住衍庆宫景祈小院,江氏住宜春宫云梦泽,钟氏住披香小筑,玉氏住永和宫和光同尘,并几位秀女一同入宫。(赵氏女名持盈,丞相庶幺女,册采女。江氏女名云归,江南药农女,父曾任太医院院判,册美人。钟氏女,名写玉,正三品大夫嫡女,册美人。玉氏女,名泣露,从一品太子少保女,册贵人—为此次新妃里位分最高者。)
薛含玉夜里听得一阵阵吵闹,询得问去,是含章有了正主,是祈福的娘娘回了宫,临主殿。
日闲时,没有一件事情是不自如从容的,早晨浑浑噩噩的醒来,才发觉东边的窗被冬日羲和照的通红,稳坐矮凳照着铜镜,静观拂月素手在乌发上翻飞,我是极其信任拂月的手,是那慈爱的母亲一手调教出来的。待得梳妆规整,复往日端庄样儿,履至延福,是补昨日夜晚未拜之遗。
“妾薛氏,特来给纯妃娘娘请安。”
纯妃郑嬛仪昨日初归,观含章陈设皆合心意,便只和采薇收了贴身重要物件,又叫采莲将这宫内新添物件登记造册,其余便叫底下人去做了,早早歇下。
今日一早起来精神颇好,屋内炉火正暖,翻阅自已库房账本。寥寥望去,见无纰漏,遂叫采莲收好。
宫娥入内通传同宫薛常在来,抬手唤人请。观人礼仪周到,只是不知人今日所来为何,叫奴上茶。
“免了,薛常在坐吧。”
日寒,冻得薛含玉鼻尖耳根染上红霞,小奴出言传,意拂月塞人几俩小银视茶水钱,云步踏过槛入黄门,高座之上是经年佛家磨蚀的菩萨面。
“妾给纯妃娘娘请安,纯妃娘娘福康。”
随音落下首,我是好奇的,好奇是怎样的女娘,日后是否能在含章住的安心。
“娘娘远归,是想来瞧瞧娘娘何般玉姿的,且日后还有许多事要来叨扰娘娘。”
眉眼弯弯,温顺的说出些趣话。
“如若不在娘娘面前混个面熟,有事求娘娘指点之时,妾的薄脸皮可羞的放不下。”
郑嬛仪总觉着这天气寒冷,许是寺里住所小日日生碳反而暖和些。
见人过来一路也是极冷,示意采薇拿个暖炉予姝。添了几分笑意。
“本宫为一宫主位,若是含章分内之事,算不得叨扰。”
暗自酝酿今日应是无事,便不在此多提。想起一事随口问道。
“对了,听闻傅贵人的妹妹也在含章,薛常在可曾见过?”
嬛仪既是未曾见过傅贵人,也未曾见过这傅秀女,一时有些好奇。
衔婢红泥小火炉,温言道谢,掌炉指骨微曲,暖顺指而上,轻抿稍思后和暖复。
“妾还未同傅秀女见过,不知是哪般性情,不过妾倒是和傅贵人相熟。”
容娘颇的盛宠,怀有龙嗣,她家族便迫不及待的又塞了一位进来,不就是担着照顾容娘之措辞,嘴上是想来给容娘固宠的佯言。
“傅贵人柔澹媆媆蕙质兰心,既是姊妹,想必是伯仲之间的。”
我知物极必反的理,未拥一面之缘妄下定论是极为不妥当的,况不知二人有无恩怨情仇,刹住那同族姊妹性情当无二的论言。
“当然,这只是妾的臆测,还得同傅秀女长期接触之后方能下论。”
郑嬛仪聆人言微思量,昨儿初归,新人亦同,虽为一宫却不曾见过。宫内事自有和夫人打理,自已住的也是舒心。听人道来,觉此人是个妥帖的,心里对含章更加满意了。嬛仪自是不想也不能管这桩事,便不再多问。
“常在所言甚是,凡事讲究一个缘字,日后便知了”
略感乏意,一盏茶罢。
“天寒,这手炉你拿着吧”
示意采薇送送,待人出去招来采莲去打听一下这宫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