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娘得晋,腹有七余子,薛含玉并有寻她之诺,不该食言。今外惠风和畅,是比前些日更加暖和些,然依是冻人,兀的,想见见那将我纠缠其情网中的狐仙,丢了一惯捧在手心的火笼,将它遗落在不知名的角落里,急切地迈动不停挪换的脚步,将到的是思念所达之地,是小手一牵、小怀一抱的温存地。
履至琼华,压满腔想速速瞧见那一抹魅影的心,温言。
“劳姑娘禀上,含章薛氏求见贵人。”
傅湘容方自仁寿还,即闻含玉请拜。朱口笑骂尽承虚礼,而以身迎门入:“薛娘子请——”
“不讲此方种种虚礼,自如些。”挺肚相蹭,女君欲念,倒不觉深宫孤寞:“你摸摸、肚大难受得很,脚也浮肿要走不着道了~”
坐凳替掌盏茶,又端起女红:“替我瞧瞧这个,我手笨,你做干娘娘的可得比我会些。”
薛含玉逐渐靠近,灵台乱跳,结出我是得了名为容娘之心病的论果,去扶她略露笨重的身,摇首吐出关心话
“手凉,别冻着你了。孕期辛劳,姑且忍一忍,小儿可有在肚中顽皮?”
随人落下,她那嫣红如芙蕖的樱唇吐字如珠,我无奈的看着她,第一次后悔闺中为何不多学些女红,使得今日不能解她之忧虑。
“小祖宗,可莫要为难我了,我哪里会这些精细活。”
不忍她升起失望一类之感,终是接过人儿手中的针线。
“我且试试,若是毁了去,等你过月子我亲自给你制几支独有的香。”
“月份大也不觉着闹腾,偶有胎动反倒叫我稀罕。”笑声欢盈,眸色嬉真,一往闺阁坦露:“说笑的,哪能叫你累手。不过若我这胎是女儿家,可少不了废你香料货。”
玩闹及半,思过适才宝奴所做所番,便提及祝氏:“适才你来前,祝容华遣人予我道喜。本是乐喜事,可这奴啊正会偏惹我不快。” 又与相言浅出事发故作(三两言概括了一下宝髻所作,包括之前对食的事情) :“若非我知容华为人,定以假情作揣了。”
“不闹腾便好,若是女娘,长怀还巴不得她用呢,就怕她不喜欢。”
隐笑靥,蹙眉,虽疑其何胆,但更多是觉奴仗主。
“祝容华高风亮节,身边怎有如此顽婢,且不说你是主子,身上正怀着陛下骨肉,也当敬些。”
醉满屋幽香,是毫无顾忌,抬荑理鬓发,以事思奴作为。
“想必平日也是个捧高踩低的,不知欺了多少,要是遇上不了解容华的,白白坏了名声。”
目有疼意流露,而面多恻隐
“别的人也便罢了,只苦于容娘受了委屈。”
“是受委屈了~” 因应委屈,傅湘容翘嘴嘟囔:“又不能责斥她,显得我多小气似的。”两臂交陈,胸脯起伏舒气,如饱气稚鼠。
“人家就不高兴面着她,指不定在心里头骂我呢。” 娇愤哼声,又抚腹,心想,不若主子有子嗣倚仗,陛下念旧情,愿肯多视罢。比日生得儿,谅其不敢顶话。“长怀—— 别走了,陪我吃顿晚膳嘛?” 见日云散,挥离阴霭,转态不显怒,更多跳脱。
俏靥娇憨,薛含玉勾她玉手,吴侬软语。
“瞧瞧都委屈什么样了,让长怀来哄哄。”
容娘有宠,待同祝平位,是假以时日。
“不说晚膳陪你,今日在容娘这儿歇下长怀也没意见。”
膳罢,与人嬉笑玩闹,见天色垂幕,告别归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