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不到间,陛下密旨接太后懿旨将傅氏由位从七宝林升做正七贵人,这样的风头不二,只叫人估摸不出因了多少腹中缘故。
消息传到宜春时,祝氏还在为那场劫后余生寿手抄佛经,念人原是宜春,便将贺升之礼备的格外丰厚一些,另有平璋乳娘心得册交代于宝髻。
经太医查验,宝髻领命送往琼华。大因凤栖梧桐一事在前,却又不敢违抗主子之令,是出了宜春便少了悦色,一脸正色候于贵人阁前。
傅湘容初自仁寿还,即听宜春送贺礼。既寤下荣辱之恩,何其重矣!倒非有意晒人一刻,更衣稍误罢,待妥帖礼遇,再传叫而入。
“是你?” 双眸微眯,满含精意探究,托词如前梧桐风波如出一辙。直勾留数,而转眼风示意,亲奴携礼接下:“谢容华记挂,妾会牢记于内。”
打眼瞥一记笑:“你如此肃立,倒叫本嫔觉着你非真心而来,非真心恭贺。”
宝髻静候之余暗赏琼华阁景致,打量一番也未见得人,不变的面容之下已然多思,想这贵人怀着便这般金贵,假以时日若诞下皇长子可了得,只自家那菩萨心肠的主子毫无他想,还要传心得于人育子。
一叹了终得了传,面上贵人讶异,也是自若的行礼将礼单一一相报,末了同太医相证无害,才交接于人。
袖中册子方掏一半,便听有言,自知领命在外同明光颜面,不便冲突,依话勾唇,展露一疏离假笑,“贵人误会,恭贺自是出自真心。奴婢奉命行事,不敢马虎,方是紧张有差,不敢嬉笑相对。”适时递上心得小册,“我家容华念得同贵人的宜春情意,还特意交代奴婢带话,愿于贵人多交流生养经验。”
“心里通晓便好,倘不真心,相由心生,笑也难看,对吗?” 傅女咯咯笑,极为明艳的,似霍然而醒,如道寻常事。接过小册,翻阑一二,又道:“容华宅心悯厚,谨言致志,你倒很不相同。”
“在外既挂容华名头,一言一行,皆呈有你家主子脸面。” 惟言直,心口归一,不爱顺归,尚秉无说教意愿,遂敛眸光,抿口:“事后找补,像刚才那样,遇我遇他,都不痛快。”
“你若由开始就心表相一,我倒还高看你一眼。” 支首迎光刺眼,才命你入坐,“实则你没奴相。”
宝髻自负几分聪颖,跟在祝氏身侧识过几字,览过几册古籍,是将傅贵人的暗讽之意听去了九成九,握着礼单的手紧了紧,终是没有昏了头,认清得身份,知晓其间地位之差,只是没再强撑那勉强的笑,垂首算作虚心,“贵人说的是。”
心中暗自肺腑这是什么破差事,归去回禀自要说上几分傅氏嚣张,只碍于尚在琼华地界,只当完差不去坐,“奴婢已将礼送齐,就不多留,在此碍贵人眼不是。”
傅湘容卒然其言,亦知其不复入心,其矜如旧,并不强求,终食恶果亦自亏:“你去吧。顺向我问容华安。” 其人既去,又检其礼,三下入库。
既严妥,方坐位上始挞女红,亲诉怜暮:“离宜春的人都远些,风波涉及不断,莫要趟了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