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帝令让颐清去一趟百兽园,只说是傅宝林前些日子要的兔子已经送至。让我亲自去一趟。只是该有多珍贵的兔子值得颐清亲自跑一趟呢?
【关于颐清,于崇和三十五年采买入东宫,一开始原是洒扫婢女,可架不住她勤奋好学,慢慢摸清了太子喜好,一步步往上爬,于崇和三十七年成为太子贴身伺候的女婢。三十八年,太子因秘密出宫,令颐清死守东宫,谁也不可放进来。颐清惹怒上位者,被罚跪于殿外整整一日,后留下顽疾,至此日后每逢下雨,便会膝盖疼。
颐清陪着皇帝从太子一路登临帝位,皇帝非常信任,颐清也将皇帝的日常处理的井井有条,空余闲暇时会刺绣或抚筝。】
接到那兔子时,雪白的毛,红色的眼,小小一只,便是要将心都融化了。
将兔子塞入笼子内,往琼华去,至琼华外,令门口侍女进内通传一声,女官颐清来访。
清令洗漱,闲下翻读志趣,时传简笑。便闻颐清亲拜,心下猜测许是前日求兔一事。转念再思,不过顽兔,岂谓御前女官派送?不得解惑,遂请人通传。
少时,侍女出门相邀,令身后黄门同颐清一道入内。见人看着书,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想必在衍庆,夫人没少偏疼她。
躬身行礼“下官拜见傅宝林,您安”
挥手令人将笼子递上“今日方到的顽兔一只,陛下命下官给您送来,您可瞧上一瞧?不知您是否喜欢”
“呀!真是白兔!”即彼入门,望见其兔,双眸忽闪妖冶亮光。“传琼华下奴去一趟便好,怎还劳姑姑费劲跑一次。”通体雪毛,小觉一手则捧盈,指遁入笼中,反亲不避,更是爱怜。
“姑姑留下吃杯茶再走吧?” 言罢,便沏茶留盏,亲手奉予。
颐清得到其答复,本欲告辞,只是宝林亲手奉上清茶一盏,为臣者不好辞。
接过她手中的茶“谢宝林赏”啜饮一口,茶香浓郁,倒是不俗。
“既喝了您的茶,下官倒是有一言赠与宝林”
低声说道“陛下本对您还是满意的,只是您的心思若是多放些在他身上,想必您的宠爱定能更上一层楼”
意或重,既能言之,想亦有几分情。到底年轻,贪性或重而不自知,经人点拨,方有所悟:“可我身无长物、若非有幸孕育皇嗣,想必陛下早已忘却我了...”
言语恳切,虽含装傻充愣,却意由心切:“我...陛下当真心里有我吗?”
颐清将茶盏往桌案上放,轻轻揉了揉膝盖。
“傅大人的掌上宠自然该有自已的想法,下官言尽于此,期间考量在您,不在下官,至于您该如何,好好想想便是”
起身一礼“下官已是久留,乾元活计多,离不开下官,下官告辞”
临了时,撇了眼寝殿,留人自已琢磨。
傅湘容细嚼彼言,傅女亦非聪慧伶俐者,而言语谈嬉。见人不肯多言而去,亟起仓促:“姑姑所言,我已知心。慢走。”
简上观书,既不进矣,转视良兔,令人端水,又往膳房讨残羹剩萝。对以自语问:“我非良、非异、非端貌美,独揣小儿,可也不是唯一...” 若凭勾栏媚肉,恩荣也只留一时,再有往过人烟,皮肉不再,又能强撑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