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霆骂道:“臭小子,你是看书呢,还是操心我的事?”
“大人这回回京安定下来,肯定有很多女子相中您,属下就怕您到时候挑花眼哦。”
竹影吐舌头,夹着书,端起水盆往外走。
“大人早点睡吧,属下就在隔壁,有需要喊我。”
季寒霆躺下,发觉换了新的被单,凑近闻并没有玉兰花的香气。
想到刚才竹影的话,找女人?他还真没想过。
这些年一直在为仕途奋斗,无心情爱。
情爱于他而言,就是拖累。
谈情说爱,多费事,不如一人独来独往的清闲。
翌日清早,天蒙蒙亮。
季寒霆起来要去上早朝。
往大门口走去,看到门廊那边有个青色的身影扫过树丛。
不禁有些警觉,是个女人?会是谁?
轻手轻脚的跟在后面,见那个女人手里提着一个小板凳,小碎步跑出了大门。
竹影喊道:“大人!马牵好了。”
季寒霆小快步出了门,竹影牵出马,二人跳上马。
“从那边走,跟上。”
季寒霆刚才看到那女人从右边路上走了。
看体型应该是姜璃珠,这么早她出府去干什么呢?
季寒霆非常狐疑,决定跟去看看。
七拐八拐,姜璃珠穿着绣花鞋,自认为走的很快,实际上不快。
因为雪宁几日肚子不舒服,她也好几日没有去早市。
今日终于出来去摆摊。
因季夫人每月给的银子只有五两,后院全部都包括在里面,哪里够用?
不多一会儿,到了京城最热闹的早市。
姜璃珠很熟练的在一个不大的角落放好板凳。
打开一张大纸,用石头四角压在地上。
“大人,少夫人是来摆摊?”
二人牵马停在了巷口。
季寒霆冷声道:“一个月只有五两怎么可能够用?”
竹影不明所然,纳闷道:“不会吧?”
就是不知道她卖什么呢?也没见她带来什么。
季寒霆刚琢磨着,就听姜璃珠叫卖起来,声音还不低,与她柔弱的形象截然不同。
“有病没病来看看啦,看诊不准送你诊金。”
竹影吃惊道:“大人,少夫人还会医术呢!”
季寒霆想起两年前,季鸿煊提过一嘴,新媳妇娘家是开药铺的。
很快就就有人上来看诊。
一个手提菜篮的大婶蹲下,
“姜大夫,你怎么几天没来,快给我看看,按照你给的方子咳嗽好多了,可还有些不舒服,还需要吃啥药?”
姜璃珠给她手腕放上丝帕,细细诊脉后写了一个药方。
“按照这个方子,还可以喝点鲜竹沥汁,不出两三就好了。”
“谢谢,这是银子。还有这两地瓜你拿回去烤着吃吧,可甜糯了。”
“谢谢柳嫂。”
姜璃珠收了碎银子仔细地塞进袖筒里,又把地瓜放在了旁边,看得出来她很珍惜,想带回去。
季寒霆心里不是滋味,他虽然不喜欢大哥大嫂,可置办了宅子,置办了几家铺子给季鸿煊管,店铺里流动银子就不说了,还每月固定给季夫人一百两银子作家用。
他们竟然让儿媳妇和孙女过这样的生活。
季寒霆五脏六腑都有种闷而不发的怒气,少时缺衣短食的窘迫浮现脑海中,愈加怜惜姜璃珠。
调转马头,交代道:“今日晌午回府前你去钱庄取一百两银子。”
“属下知道了,大人是用来做什么?”
“回府后把银子给少夫人的丫鬟,别让旁人瞧见。”
“是,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办好。”
今日,季寒霆进宫,早朝过后。
往宫门而去,打算去巡城。
“提督大人,留步!”
他转头一看是宁王,宁王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金冠垂云,紫袍拂霞,精神奕奕。
季寒霆拱手道:“王爷万福。”
“本王前两日告假,季大人回京,砚儿不止一次提起你,咱们一定要聚聚。”
季寒霆笑说:“晚辈还得去巡城。”
宁王笑意盎然,“知道你忙,无妨,两日后府中有晚宴,特来邀请季大人出席。”
“晚宴?这恐怕不方便吧,晚辈不是个善于社交之人。”
宁王拉他胳膊,近乎道:“都是自家人,小女生辰礼的宴会,没有外人。”
季寒霆大概悟出意思,这是想让他见见王府小姐?这几日给他相亲的话术都是如此。
“这,晚辈不好叨扰。”
“就这么说定了,本王恭候季大人。”
宁王说完转头走了,季寒霆摇头。
竹影牵过来马,
“大人,属下可听见了,看来大人很快要有桃花运了,难怪入京的时候,寺庙里的大和尚说您今年必能交到最旺的桃花。”
季寒霆上马前踢他屁股,“就属你废话多。”
后面有听见有人喊他,“季大人!”
季寒霆扫了一眼,“快走,就当没听到。”
二人驱马快速出了宫门。
竹影问:“大人,那个大臣是谁啊?您咋假装没看到没听到?”
季寒霆没好气道:“礼部李大人,前日说他家嫡女年方十六,待字闺中,花容月貌。”
竹影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又是个给大人相亲的,也难怪,您现在这官位,这相貌,这气度,肯定是京城王侯公卿家首选的贵婿啊!”
“会说你就多说点,好让我听听你近来的学识有没有进步。”
竹影马上捂上嘴,因为学文化,被季寒霆抽鞭子都有过。
还记得刚到身边不久,他练武耽误学习,一问三不知,还振振有词,“学这些之乎者也有啥用?大人,我喜欢练武,一样能建功立业。”
季寒霆拿起鞭子一顿猛抽,
“没出息的东西,早知道你只会像蛮牛一样使力,就该把你扔去蛮荒捡树枝。”
好在竹影幡然悔悟,开始发奋图强,才有了现在的半肚子墨水。
也庆幸有了半肚子墨水,不然都没法跟着季寒霆身边当侍从,毕竟文盲啥也干不成。
“大人,您先回去,属下去钱庄取银子。”
季寒霆自已先回了季府。
一进到前院就闻到了炒茄子辣椒的香味,不由得流口水。
一墙之隔的西边厨房,炊烟徐徐。
厨房里,姜璃珠正系着围裙炒菜,旁边季鸿煊拿着一根黄瓜啃。
“阿珠,今天你晚饭也得去啊。”
姜璃珠懒得和他说话,拿起酱油往煎得两面金黄的鱼上倒了点,又放入葱花,蒜和辣椒,还倒了一勺烧酒。
顿时酒香,鱼香味扑鼻。
“好香啊,阿珠,你这手艺绝了,我最喜欢吃你做的红烧鲤鱼。”
姜璃珠热得冒汗,细白脖颈上有汗珠,更显得肤若凝脂。
季鸿煊放下手中的黄瓜,伸手揽住她的腰,上嘴就要亲她脖子。
姜璃珠拿起铲子朝他头上狠狠敲了一下,
“你干什么?谋杀亲夫啊!”
“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你是我女人,我不能碰吗?过来你!老子今天非要了你。”
季鸿煊起了欲念,也不管锅里烧着鱼,抱起姜璃珠放在案板上就要扒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