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走不掉。”顾湛阴沉着脸站在不远处，目光却是看着徐璟清的。
徐璟清直视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情绪，血色的流失让他看起来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精美瓷娃娃，恍然脆弱的倒在顾宴玄身上。
精心谋划了这么久，得来的却是这种结果，顾湛不禁开始自嘲，在别人眼里倒像是个疯子，没有人看得见他眼中泛起的。
“顾宴玄，你上当了。”
顷刻间，一大堆的士兵涌了进来，瞬间，便包围住了他们。
“佟士，你还护着他！你明知道他不是北齐皇室血脉，他是赵司缪和宜阳的孽种！”卫霁愤恨的盯着带队的人，那人本只是北齐宫内的御前侍卫，又得了顾湛赏识，叛变北齐。
被称为佟士的人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卫霁，反而是这番话激怒了顾湛，根本不用顾湛开口，卫笼一剑刺穿了卫霁的肚子，白刀入红刀出，血溅当场。周围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这一切。只有随意连忙上前扶住了即将倒地的卫霁，眼神警惕的盯着卫笼。
卫霁的这段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带着震惊，但局势已然如此，没有人敢质疑顾湛。
“全部拿下！”顾湛一声令下。
士兵熙熙攘攘的冲过去，几百人便已经将这殿内都挤满了。站在人群后的顾湛凝眸盯着徐璟清，口中呢喃着：“清儿，还不过来吗。”
顾宴玄挡住了上前打斗的士兵，徐璟清站直了身子，眼神空洞，缓慢的迈开了脚步。可挡住顾宴玄的人便是近好几十个，顾宴玄本就勉强对战，一听顾湛的指令，所有人都涌向顾宴玄，徐璟清被迫和顾宴玄分开了来。
顾湛眼神忍不住盯着他胸口的匕首，他的心也在痛，但，他更忍不住心疼。徐璟清已经慢慢走到了他面前，一条早已经为他开好的路走过来畅通无阻。
忽然，徐璟清勾起一抹浅笑，顾湛晃了眼，不明所以却又欣喜不已，心中喜悦令他忍不住张开双手，准备迎他入怀。只差一步，只是没想到，更先到达的，是他的伤害。
他现在才看得清楚，原来徐璟清并没有被迷失了心智，他虽中蛊，可他胸口却令他痛得清醒。顾湛满眼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着原本插在徐璟清胸口上的匕首如今却直直的插在自已胸前。
“陛下！”
卫笼和佟士等人刚想出手，顾湛忍着喉中的血腥怒喝“滚！不许碰他！”
徐璟清趁机刺得更深了一寸，顾湛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不止是气的伤的，也是怨的。
他抬起头，眼中的怨狂涌，仿佛呼之欲出，却在说出口时又隐忍着，只是怀揣着自已的不相信质问“你要杀了我…”
徐璟清忍不住颤抖的手，对上他的眼眸，目光犀利“我早该杀了你。”
顾湛抓住他的手拔出了匕首，使了力气。徐璟清吃痛，手上的匕首掉在了地上，二人皆撑不住跌坐在地。
再次对视，徐璟清有一瞬间的错愕，这是他…第一次见顾湛哭。
顾湛嘴角挂着血，眼眶的猩红与血液仿佛融在一起，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为什么…一直以来，我从未伤过你…”
“你错了。”徐璟清皱着眉，忍着痛道“你做的事情，每一件都在伤害我，我因你而家破人亡，因你而亲离爱别，因你在这世上成为一个死人，你不是爱我，你只是控制欲作祟。”
徐璟清猛然吐出一口血，是与顾湛身体的共鸣在作祟，伤了自已顾湛会受伤，伤了顾湛，自已也会受伤。
“你明知道，杀了我你也会死。你想陪我死吗？”顾湛忍着口中的血腥，呼吸有些湍急，虚弱却又忍不住紧张。
“我不想陪你死也不想死。”徐璟清瞪着他，又不舍的回头看向还在奋战的顾宴玄“可我不舍得我的爱人和家人死，所以，我宁愿我去死。”
徐璟清抓起匕首便想往顾湛胸口再来一次，顾湛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一般，拉住了他的手。周遭的凌乱并没有影响他们二人，卫笼急的团团转，佟士皱着眉头，眼神暗暗瞟向了卫霁的方向。
随意将卫霁拖到了房内，关了门便开始了打斗。见毫无身影，佟士又看了回来。
顾湛看着他，眼中只余失望，他轻声道“但我还不想死，若你真的…”
“陛下！臣救驾来迟了！”
“别废话，赶紧救人！”随便白了挞纳崖一眼，嚷嚷了一句。
就在半个时辰前，顾宴玄前来之际，让挞纳崖调遣了他们的士兵先前往支援，在入密道前，留着随便在外守候，只要久久半个时辰内未出去便带入冲进来，没想到挞纳崖半个时辰内还集结了几个其他部落的兵力前来支援。
北齐受过重创，本就是这几年慢慢修复的，兵力虽也足，却并没有全部守在宫内，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把顾湛解决了，没了主心骨，北齐便是囊中之物。
顾宴玄得以抽身，便即刻往徐璟清方向而来。
顾湛隐下泪，拉起徐璟清挟持了起来。
“还不住手！”
顾宴玄果然止了步，挡着兵器的剑悬在空中，吸引力被吸引了去，猝不及防从背后被划了一刀，又及时转头将偷袭的人杀了去。
“阿玄！”徐璟清被挟持着，匕首抵在脖子上，竟丝毫无顾忌想要往前冲。
由于杀的太猛，此刻顾宴玄的周遭竟只剩下虎视眈眈的，并无人再敢上。
“放了他！”一小片的空地上，他剑上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周身的杀气与身后的尸山血海融为一体。
“顾湛，你逃不掉的。”。
顾湛一怔，恍然又苦笑了一下，徐璟清并未看见他的苦笑。“清儿，你就这么想我死吗。”
徐璟清淡漠道“这是你自已做的孽。”
“孽，呵…”顾湛笑出声“我一生下来就是孽，所以，既是已定的路，那我便没错。这孽…无尽啊。”
“顾宴玄，你想我放了他吗！”
顾湛又将匕首逼近了些，原本毫无是伤痕的脖颈此刻多了条血痕。
顾宴玄紧张的喝道“你想怎么样！”
顾湛冷笑道“我要你！自戕！”
徐璟清身子一僵，感受到徐璟清的变化，顾湛内心竟然有些扭曲的兴奋。
“阿玄！你不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