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西边的天空染得一片殷红。李逸风脚步匆匆,向着磐石镇的唐人街奔去。
一路上,往昔的种种如鬼魅般在他脑海中萦绕不散。寻找陈伯时的四处碰壁,那焦急与无奈仿佛还在心头啃噬;与华兴帮的纠葛冲突,拳脚相交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还有那马厩中的生死之战,血光与惨叫交织成的噩梦,每每想起,都让他的灵魂深处为之震颤。
不知华兴帮的林鹤和吕勇现在情况如何?李逸风一边想着,一边踏入磐石镇的唐人街。
不同于往日的繁华热闹,今天的唐人街,一股衰败与死寂的气息扑面而来。曾经充满烟火气的街道,如今仿若一座被遗弃的死城,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往昔那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景象已化作泡影,消逝得无影无踪。繁体汉字招牌歪歪斜斜地立着,金漆剥落,红底褪色,在残阳余晖下显得格外凄凉,仿佛在无声地悲叹着往昔的辉煌不再。店铺大多门窗紧闭,门上的铁锁锈迹斑斑,仿佛已与岁月融为一体,许久未曾被开启,似在诉说着长久以来的落寞与孤寂。
李逸风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只见一群白人牛仔正聚集在一家华人店铺前,肆意地喧闹着。他们身着破旧且沾满灰尘的牛仔装,皮靴上的马刺随着他们的动作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腰间悬挂的左轮手枪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那股嚣张跋扈的气息令人作呕。店铺的老板,一位面容消瘦、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惊恐的华人老者,正颤巍巍地站在门口,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仿佛秋风中的落叶,眼神中既有对这群恶人的恐惧,又有对自身命运的无奈。
这些牛仔们在店铺前故意找茬。他们把马拴在店铺门口,挡住了顾客进出的道路,华人老板小心翼翼地前去请求他们将马挪开,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眼神凶狠如狼的家伙却故意装作听不懂中文,对着老板大声叫嚷着:“你个黄皮猪猡,叽叽喳喳说啥玩意儿呢?老子的马爱拴哪儿拴哪儿,你个死老头再啰嗦,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说着,还故意将口中嚼着的烟草汁狠狠地吐在老板脚下,溅到了老板的鞋面上。老板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份屈辱。
接着,一个瘦高个牛仔咧着嘴,露出一口泛黄且参差不齐的牙齿,走进店铺,拿起货架上的瓷器,装作不小心的样子将其摔在地上,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哎呀,这瓷器质量也太差了,轻轻一碰就碎了。你们这些中国佬就会卖些垃圾玩意儿!”他怪声怪气地说道,眼神中却充满了挑衅。其他白人牛仔们见状,顿时哄堂大笑起来。他们的笑声如夜枭的鸣叫般阴森刺耳,充满了嘲讽和得意。
李逸风目睹这一幕,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喷发般熊熊燃烧。
“你们在干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的怒火。
白人牛仔们听到声音,纷纷转过头来。为首的那个看到李逸风,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哟,哪来的小子,敢管老子的闲事?你个不知死活的中国佬!”他双手抱胸,微微仰头,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与不屑。
李逸风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径直走到老板身边,将老板扶起。他的眼神温柔而关切,轻声问道:“老板,你没事吧?”老板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却依然惊魂未定,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小子,识相的就赶紧滚远点,不然连你一起收拾!”白人牛仔们开始围拢过来,他们将李逸风围在中心,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善的神情,仿佛一群饥饿的恶狼,正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李逸风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白人牛仔。“你们这些人,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字字铿锵有力,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宝剑,直刺白人牛仔们的灵魂深处。
“哈哈哈哈!”白人牛仔们再次哄堂大笑,为首的那个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黄皮猴子,你还敢跟我们讲道理?在这个镇上,你们这些低等的中国佬,只配给我们擦鞋!”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拔腰间的左轮手枪,那动作熟练而嚣张,仿佛在炫耀着他的武力和特权。
就在白人牛仔即将拔出手枪的瞬间,李逸风如鬼魅般迅速出击。他身形一闪,右手如铁钳般紧紧抓住了对方握住枪柄的手腕,那力量仿佛能捏碎钢铁。紧接着,他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白人牛仔的手腕瞬间脱臼,手枪也脱手掉落。白人牛仔发出一声惨叫,脸上的轻蔑瞬间被痛苦和惊恐所取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逸风顺势抬腿,一脚踢在他的腹部,白人牛仔像一只破旧的麻袋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他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口中不断呻吟,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其他白人牛仔见状,纷纷怒吼着扑向李逸风。李逸风毫不畏惧,他在人群中灵活地穿梭,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和技巧。一个白人牛仔挥舞着拳头朝他砸来,李逸风侧身躲过,那动作敏捷得让人惊叹。同时,他反手一拳,打在对方的下巴上。白人牛仔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后倒去,像一棵被砍倒的大树,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