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的暴风雪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裹挟着尖锐如玻璃碴的冰粒与足以冻结灵魂的刺骨寒风,以摧枯拉朽之势疯狂扑向我们。防毒面罩在狂风中剧烈震颤,发出令人心悸的嗡嗡声响,每一次震动都像是死神的叩门声,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撕碎成齑粉。零下西十度的极寒如影随形,睫毛早己结满冰霜,每一次眨眼都伴随着细微的脆响,呼吸间吸入的冰冷空气如同将冰锥狠狠刺入肺叶,带来撕裂般的疼痛。我颤抖着攥紧冻僵的手指,关节早己失去知觉,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鲜血在手套内凝固成块,却仍死死握住那枚承载着无数秘密的吊坠碎片。灯塔基座上的凹槽布满坚如磐石的冰霜,我呵出的白雾瞬间凝结成冰晶,只能用战术匕首一下又一下艰难刮除,金属与冰层碰撞发出的刺耳声响,在呼啸的狂风中显得如此渺小,仿佛随时会被吞噬。
当吊坠碎片精准嵌入凹槽的刹那,冰层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那声音沉闷而震撼,仿佛沉睡万年的远古巨兽正在苏醒。地面轰然裂开巨大缝隙,如同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刺骨的寒气裹挟着腐殖质的腥气扑面而来,令人几欲作呕。裂缝边缘的冰层泛着诡异的荧光蓝,如同幽冥之火在闪烁。陈好友打开头灯,幽蓝的光束刺破黑暗,当光束扫过冰壁的瞬间,所有人的呼吸都在刹那间停滞——那些密密麻麻的抓痕,蜿蜒扭曲,与实验室通风管里的痕迹分毫不差。爪痕边缘残留着半凝固的银色黏液,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仿佛某种未知生物在此留下的恐怖宣言,每一道抓痕都像是在诉说着曾经的惨烈厮杀。
“小心,这里的磁场会干扰电子设备。”α-7的声音混着呼啸风声传来,像是从遥远的深渊飘来。他手中的指南针疯狂旋转,指针如同发了疯般乱颤,仿佛被无形的大手肆意拨弄。战术手表的液晶屏幕突然爆出刺目的雪花屏,各种乱码飞速闪烁;陈好友的对讲机发出刺耳的啸叫,仿佛在发出绝望的哀鸣。α-7毫不犹豫扯开衣袖,露出青筋暴起的手臂,机械义眼闪烁着猩红数据流,仿佛燃烧的火焰。“我的生物电流或许能稳定频率。”他眼神坚定,话语中透着决绝,随即咬破指尖。令人惊异的是,血液在零下低温中竟没有立刻冻结,反而带着诡异的温热,顺着他用匕首刻出的拓扑图形缓缓流淌。那些血线接触冰面的地方,腾起淡紫色的电弧,噼里啪啦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蛋白质气味,刺鼻难闻。
随着最后一滴血落下,阶梯尽头的石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仿佛历经千年岁月的沧桑,缓缓开启。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那气味像是无数腐烂的肉体与刺鼻的化学药剂混合,令人胃部翻涌不止。我强忍着不适,举起手电筒。光束所及之处,满地散落的实验报告被某种黏液黏合在一起,泛黄的纸张上布满密密麻麻的俄文与荧光符号,仿佛是来自异次元的神秘密码。“这些数据...在记录人类与外星生物的基因融合实验。”我声音颤抖着翻动纸张,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突然,手指死死顿住。某页照片上,年轻的孙父面带温柔笑意,怀中抱着啼哭的婴儿,背景里,刻着"SJ"徽标的星际飞船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透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照片下方的日期标注着2015年,而α-7的瞳孔里突然数据流疯狂涌动,他的机械心脏发出过载的嗡鸣,仿佛要冲破胸腔:“那是...我诞生的瞬间。”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如同死神的号角划破寂静。冰墙开始迅速融化,水珠不断滴落,在地面汇成潺潺溪流。那些水流接触实验报告的瞬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纸张上的荧光符号竟开始游动重组,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无数银色机械蜘蛛从天花板垂落,它们关节处的齿轮转动声与警报声交织成令人牙酸的噪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交响曲。每只蜘蛛的复眼都闪烁着诡异红光,而那红光中,竟倒映着王学霸嘲讽的面容,她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满了轻蔑与不屑:“真以为能找到真相?你们不过是在别人画好的圈里打转!”陈好友扣动霰弹枪扳机,却因低温卡壳,金属撞针发出无力的咔嗒声,仿佛是命运的嘲笑。我抄起沉重的报告架,奋力砸向蜘蛛群,金属碰撞声中,听见α-7大喊:“它们的弱点是紫外线!”
我们且战且退,躲进狭窄的通风管道。管道壁上结满尖锐的冰棱,如同无数把利刃。在仓皇躲避中,冰棱划破了我的防护服,冷风灌了进来,寒意更甚。我扯下防护服上的荧光条,颤抖着手用打火机点燃。剧烈的白光骤然迸发,机械蜘蛛在强光中纷纷炸裂,迸溅出的银色碎片嵌入管道壁,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如同奏响一曲壮烈的战歌。然而,当烟雾渐渐散尽,更可怕的景象呈现在眼前——冰层深处,数十个巨大的培养舱缓缓升起,玻璃表面凝结着白霜,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舱内的生物半人半机械,金属骨骼与人类脏器交织生长,构成一幅诡异而恐怖的画面,它们的胸口跳动着与我吊坠相同的荧光核心,光芒明灭间,仿佛在昭示着某种邪恶的生命律动,令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方舟计划’的终极产物。”王学霸的声音从培养舱中传来,冰冷而机械,仿佛是从九幽之地传来的呢喃。她的身体被金属管线缠绕,脊椎处伸出的机械触须正在接驳控制台,整个人如同一个控的傀儡。“而你,07号,是激活它们的钥匙。”随着她按下控制器,所有培养舱的舱门同时开启,白雾喷涌而出,弥漫在整个空间。雾气中传来骨骼重组的咔咔声,仿佛是恶魔苏醒的前奏。那些生物缓缓睁开泛着红光的眼睛,眼神中透着冰冷与杀意。我握紧α-7递来的激光枪,感受着掌心的冷汗不断渗出,在心中飞速计算着克莱因瓶的防御角度,大脑高速运转。陈好友将霰弹枪插入腰间,抽出战术匕首,刀刃在荧光核心的照射下泛起幽蓝的光芒,他目光坚定:“这次,该我们画圈了。”一场生死之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