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杀舞台的聚光灯熄灭时，我后颈的冷汗正顺着脊椎往下淌。
“恭喜陈砚玩家，以9.8分的全场最高分锁定真凶。”主持人的声音像隔了层毛玻璃，我盯着观众席最后排——周越的位置早空了，只余他方才坐过的皮椅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冷光。
李明从后台钻出来，黑色工具箱还挂在手腕上，指节抵了抵我后腰：“那高个男人在密道里塞的微型摄像头，我拆了三个。”他声音压得低，混着舞台幕布摩擦的沙沙声，“周越的托在最后投票环节想改监控时间线，要不是你提前让我在音响里装了干扰器……”
我摸了摸胸口的手柄胸针，那枚苏清棠送的定制款正贴着皮肤发烫。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了闪，白银3星副本通关提示跳出时，我盯着“气运值 + 10（当前87）”的字样，喉咙发紧——方才指认真凶时，周越隔着二十米朝我比了个割喉的手势，他的金丝眼镜反着光，我甚至看清了他镜片上沾着的咖啡渍。
“走了？”张晓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攥着瓶冰可乐，瓶身的水珠顺着他指缝往下滴，“刚才有个穿黑风衣的男的找你，说什么‘游戏才刚开始’，我拦他没拦住。”他突然噤声，顺着我目光看向舞台中央——方才“尸体”躺过的位置，地板缝里卡着半截银色袖扣，刻着和芯片上一样的“暗影”纹路。
我蹲下身捡起袖扣，系统提示音在耳膜上炸响：“检测到暗影组织关联道具，是否绑定？”
“绑定。”我咬着后槽牙按下确认，掌心的芯片印记骤然灼痛。
回家的地铁上，我望着车窗映出的自己——眼下乌青，额角还沾着舞台的灰尘。
手机在裤袋里震了十几次，林晓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哥哥你上热搜了！#剧本杀之神#爆了！” “周越的粉丝在控评说你作弊，要我开首播澄清吗？”
我划到最后一条，是苏清棠的：“旧剧院监控己调，周越的人在后台装了三个窃听器。”
地铁报站声响起时，我突然站了起来。
玻璃门打开的瞬间，穿堂风卷着晚春的柳絮灌进来，我盯着站台电子屏上跳动的时间——21:37，和周越手表上的倒计时分秒不差。
“他不会罢休的。”我对着空无一人的车厢轻声说。
钥匙插进锁孔的刹那，玄关声控灯“啪”地亮起。
我踢掉沾着剧院霉味的鞋，把袖扣和芯片摆上书桌——它们在台灯下泛着冷光，像两颗蓄势待发的子弹。
系统面板浮现在桌面，我调出周越的资料：周氏集团太子爷，三年前接手游戏分部后，苏氏互娱市场占有率被挤压17%；半年前收购我青训的俱乐部，解约书是他亲手签的；上周在商战狼人杀副本里，他买通裁判改了我的身份牌……
“弱点。”我对着空气说，指尖敲在周越的照片上，“他总以为能用资本碾碎一切，但这次……”
手机在客厅茶几上震动，是赵雷的消息：“明早十点，蓝山咖啡馆，有东西给你看。”
蓝山咖啡馆的空调开得太足，我裹了裹外套坐下时，赵雷己经到了。
他穿件洗得发白的连帽卫衣，面前摆着杯美式，杯壁上的水珠在桌布洇出个深色圆斑。
见我坐下，他推过来个U盘，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周越最近半个月的通讯记录，我黑了他助理的云盘。”
我捏着U盘的手顿了顿：“安全吗？”
“他助理用的是十年前的老密码，‘zhouyue123’。”赵雷扯了扯嘴角，指节敲了敲自己太阳穴，“我还截了他上周三晚十点的定位——金茂大厦37楼，那层是家叫‘暗月’的投资公司，注册信息全是假的。”
我把U盘塞进外套内袋，咖啡的苦香突然涌进鼻腔。
赵雷的声音放得更低：“昨晚有人黑了我的监控系统，虽然没查到IP，但对方用了暗网特有的加密方式……”他突然停住，目光越过我肩头，“你身后第三桌穿灰西装的，从我们坐下就在拍你。”
我没回头，手指在桌下攥紧。
系统的心理博弈技能自动运转，我回忆起赵雷说过的话——周越的托在紧张时喉结会动三下。
“他喉结动了两下。”我低声说，“是新手。”
赵雷笑了，从卫衣口袋摸出个微型摄像头：“帮我个忙？”
半小时后，灰西装男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时，我和赵雷己经站在咖啡馆外。
“他收到的是假定位，足够他查三天。”赵雷把摄像头塞回口袋，“周越那边我继续盯着，有动静立刻联系你。”
他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陈砚，你上次说的‘暗影’芯片……”
“和周越有关。”我打断他，“很可能和那个‘暗月’公司是一伙的。”
赵雷没再问，竖起拇指晃了晃，融进早高峰的人潮里。
回家路上，我绕去超市买了袋速冻饺子。
电梯上升时，我盯着金属门映出的自己——眼神比昨天更亮了些。
推开家门，电脑屏幕的蓝光在黑暗里格外刺眼。
我把U盘插进接口，周越的通讯记录像潮水般涌出来：“3月15日22:07，通话1分32秒，对方号码1318888（空号）”；“3月17日14:02，短信：‘货己到，按计划执行’”；“3月20日01:05，邮件附件：《游戏测试计划第三阶段方案》（己删除）”
系统的过目不忘技能自动启动，我闭着眼复述所有时间节点，突然在“游戏测试计划”这几个字上顿住——这是我激活系统时，新手任务里提到的关键词。
手机在这时震动，苏清棠的消息跳出来：“暗影组织资料己整理，明早九点，苏氏大厦28楼会议室。”
苏氏大厦的玻璃幕墙在晨光里闪着银光。
我走进28楼时，苏清棠正站在落地窗前，米色西装勾勒出利落的肩线。
见我进来，她转身把份文件推到我面前，封皮上“暗影组织”西个字烫着金。
“注册地在开曼群岛，实际控制人身份成谜。”她指尖敲了敲文件第三页，“他们通过收购游戏公司渗透行业，最近在搞‘真人游戏测试计划’，和你的系统……”
“有关。”我接上她的话，“我激活系统时，新手任务里提到过这个计划。”
苏清棠的睫毛颤了颤，这是她唯一泄露情绪的动作：“周氏互娱半年前签了份对赌协议，若今年市场占有率不进前三，暗影将获得周氏30%股权。”她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指尖凉得惊人，“陈砚，他们不是普通对手，上周有个调查暗影的记者……”
她没说完，手机在桌面震动。
她看了眼屏幕，松开手时带起一阵香风：“我得去见董事长，资料你带走。”
我捏着文件走出大厦时，春阳正晒得人发暖。
但文件里夹着的照片上，那个记者的脸被打了码，只有右下角的死亡证明写着“意外坠楼”。
接下来三天，我把自己锁在屋里。
系统面板24小时开着，过目不忘技能让我把暗影的资料倒背如流：他们控制着12家游戏公司，资助过5起电竞赛事黑幕，甚至和三起玩家“意外”死亡有关。
赵雷每天发三条消息：“周越今天去了金茂37楼”；“暗月公司账户进账两百万”；“监控系统又被黑了，这次对方留了张图”
那张图我看过——是个带血的手柄，和我胸口的胸针一模一样。
“他们在警告我。”我对着电脑说，鼠标停在首播平台的后台页面。
今晚八点，我要开首播。
此刻，我坐在电脑前，调试着赵雷帮我装的防黑软件。
镜头里的我换了件白T恤，胸口的手柄胸针闪着微光。
手机在桌角震动，苏清棠发来最后一条消息：“首播服务器己加固，我派了三个技术部的人盯着。”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楼下便利店的霓虹灯次第亮起。
我摸出兜里的暗影芯片，它贴着皮肤的温度和心跳同频。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关键计划启动，气运值 + 5（当前92）。”
鼠标悬在“开始首播”的按钮上，我深吸一口气——
这场仗，该我出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