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与汗水凝结的腥臭尚未散尽,林风便被粗暴地推下了囚车。脚下是坚硬的青石板路,西周是鼎沸的人声。他眯起眼,适应着洛阳刺目的天光,也适应着无数道犹如实质的目光。
那些目光,不似战场上的仇恨,也不似黄巾姐妹的好奇,而是一种赤裸裸的、混杂着惊奇、探究、鄙夷乃至几分莫测欲望的审视。他就像一头闯入瓷器店的公牛,或更准确地说,是一件稀世罕见的“展品”。
“看啊,那就是黄巾军里唯一的男人!”
“听说他还是张角那妖妇的入幕之宾呢!”
“啧啧,长得倒还算齐整,就是瘦了些。”
污言秽语与不堪入耳的猜测,如同无形的针,刺向林风。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翻涌,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这些审视与喧嚣隔绝在外,冷静地观察这个陌生的、颠倒的京城。
街道宽阔,坊市林立,建筑恢弘,处处透着帝都的气派。然而,在这繁华表象之下,是巡街女兵甲胄森然的肃杀,是路边行人眼中难以掩饰的麻木与疲惫。这与他曾在黄巾营中感受到的压抑与希望交织的氛围截然不同,这里,是纯粹的权力与欲望的中心。
押解他的女兵身材高大,眉眼间带着京畿禁军特有的倨傲。她们推搡着林风,穿过重重坊门,最终在一座朱红宫墙外停下。宫门巍峨,牌匾上书“嘉德门”三个鎏金大字,透着皇家威仪。
“进去吧,陛下要见你。”为首的女将冷冷道。
林风沉默地跟着她们,踏入幽深的宫阙。汉宫之大,远超他的想象。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每一步都踏在精雕细琢的玉石之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复杂的香气,似兰似麝,甜腻得令人头晕。
越往内走,遇到的宫装丽人便越多。她们的衣着比宫外女子更加大胆华丽,轻纱薄罗之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酥胸微露,修长的玉腿在裙摆间时隐时现。她们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林风身上,有的好奇地上下打量,有的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林风目不斜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而谦卑。他知道,此刻任何一丝反抗或傲慢,都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终于,他们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前。殿门敞开,内里灯火通明,香气更盛。殿中两侧,侍立着数十位衣着各异的宫装丽人,皆是人间绝色,她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被押解进来的林风,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被拍卖的珍奇。
高高的御座之上,斜倚着一道慵懒而妖娆的身影。
那便是当今大汉天子,汉灵帝刘宏。
她身着一袭极其轻薄的嫣红色纱袍,松松垮垮地裹在玲珑有致的娇躯上,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从精致的锁骨到圆润的香肩,再到胸前那若隐若现的弧度,无一不散发着极致的诱惑。纱袍的下摆随意地堆叠在榻上,露出两条修长笔首、线条优美的玉腿,光洁的脚踝上系着一串细小的金铃,随着她不经意的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她的容颜算不上倾国倾城,却带着一种独特的、令人沉沦的娇媚。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仿佛能勾魂摄魄。红唇,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嘲弄,又似玩味。整个人,就如同一朵盛开在权力顶峰的罂粟,美丽而危险。
“你便是那黄巾军中唯一的男丁,林风?”
刘宏开口了,声音慵懒中带着一丝沙哑,如猫爪般轻轻搔刮着人的心房。她的目光从林风的发顶缓缓移到脚尖,像是在审视一件有趣的玩物。
大殿之内,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等待着林风的回应。
林风垂首,恭敬道:“罪囚林风,叩见陛下。”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
刘宏轻笑一声,那串金铃又发出一阵清响。“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林风依言抬头,目光平静地迎向御座上的女帝。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生死荣辱,便系于此人一念之间。
刘宏细细打量着他,半晌,嘴角笑意更深:“倒是个眉清目秀的郎君。只是,朕倒是很好奇,你区区一介男儿,是如何在那群如狼似虎的黄巾贼妇之中存活下来,还混到了张角那妖妇的身边,成了她的心腹?”她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自己嫣红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莫不是,你有什么...特殊的本事,能让那些女子对你另眼相看?”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逗与暗示,引得殿下众女一阵低低的窃笑。
林风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异色。他知道,这是试探,也是羞辱。他若表现出愤怒或不屑,恐怕立刻就会血溅当场。他必须谨慎应对。
“回陛下,”林风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谨,“罪囚不过是略通些医术,又侥幸识得几个字,能为军中姐妹处理些伤病,记录些文书罢了。承蒙天公将军不弃,才得以苟活至今。”
他巧妙地避开了“心腹”和“特殊本事”的字眼,将自己的作用轻描淡写为杂役和医士,试图降低灵帝的警惕和“兴趣”。
“哦?医术?文书?”刘宏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又有些意犹未尽。她支起身体,赤足轻点在铺着白虎皮的踏板上,金铃声再次响起。她缓步走下御座,轻盈的纱袍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生姿,那股甜腻的香风也愈发浓烈。
她一步步走向林风,每一步都像踩在林风的心尖上。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大汉女帝和她面前的“唯一男性俘虏”身上。
刘宏走到林风面前,停下脚步。她比林风矮上一些,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着他的眼睛。她伸出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尖蔻丹殷红如血,轻轻挑起林风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她的呼吸带着兰麝的香气,轻轻拂过林风的脸颊。凤眼中媚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医术和文书,听起来倒是无趣得很。”她吐气如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蛊惑,“不过,朕倒是对你这个人,更感兴趣一些。说不定,你还有些……朕未曾发掘的用处呢。”
她的指尖在林风的下颌上轻轻,那冰凉滑腻的触感,让林风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探究欲,仿佛他是一件等待被拆解的稀奇玩具。
林风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的洛阳生涯,绝不会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他更知道,要想在这座欲望的囚笼中活下去,并寻找复仇与实现理想的机会,他恐怕要付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沉重的代价。
那纤细的手指缓缓移开,却在他耳边留下了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今夜,便来椒房殿侍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