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姜知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几天的经历比她前世二十多年的经历都丰富。
“33,我真傻,真的,”她抬起那双泛红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我单知道要有气节,不要尚书府的金银财宝,却忘了这世道,清高填不饱肚子......”
“我好恨,要是时光能倒流了,我希望能回到离开尚书府前,我一定把金银首饰都装满再走。”那日她昂首跨过朱漆门槛,连一片金叶子都不肯带。如今想来,那清高姿态多么可笑。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着粗布被褥上磨出的毛边。月光将窗棂的影子投在墙上。
“要是明日签到能抽中小钱钱就好了,”她翻了个身,“善良的统统33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希冀。
系统并没有理会她,唯有夜风穿过窗缝,发出细微的呜咽。她盘算着盘算着,却己在疲惫中沉沉睡去。梦中,她仿佛听见铜钱落进瓦罐的清脆声响,一声,又一声.......
“可是起了?该吃朝食了。”柳氏温润的嗓音隔着门板传来,惊散了姜知夏的美梦。
她一个激灵睁开眼,晨光己透过窗纸斜斜地铺在炕沿上。“嗯嗯,马上就好!”慌忙应声时,声音还带着未散的睡意。手指匆匆系着衣带,赶忙穿戴好朝屋外走去。
门外柳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灶间传来碗筷轻碰的声响。
早饭是大米稀饭,配柳氏腌的小咸菜。粗瓷碗里盛着的稀饭清得能照见人影,米粒稀稀疏疏地沉在碗底,数都数得清。姜知夏捧着碗,热气氤氲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汤水里晃晃荡荡——这哪里是粥,分明是淘米水多熬了一刻钟。
柳氏夹了一筷子腌萝卜条放在她碗边,那咸菜切得极细,像是不舍得让人多夹似的。“昨儿个米缸要见底了,”柳氏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她自己嚼咸菜的脆响打断了,“待会我再去镇上一趟,买些米面,大壮在家要照顾好妹妹。”
想到空间里的东西,姜知夏赶忙说道:“我跟您一起去吧,刚好有些东西要买。”说完低头啜了一口,米汤顺着喉咙滑下去,连胃里都泛起一阵空落落的回响。
“是该添置些东西,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不若去扯几尺布,回来帮你做几件?”姜知夏点了点头,快速喝完碗里的米粥,嗯,饱了,喝了个水饱。
吃罢饭,柳氏回到里屋,站在褪了色的樟木箱前发怔。她掀开箱盖,手指在几件旧衣裳间摸索了半天,才从最底下掏出个蓝布荷包。荷包瘪瘪的,倒出来数了数——统共二百三十七文钱,几个铜板在她掌心叮当作响。
她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了。米面是断不能少的,还得扯几尺布,要是有余钱,还得割刀肉给家里的两个病号补补。
“要不...少买些布...”她喃喃自语,却又立刻摇头,孩子刚刚回家,本来就觉得亏欠恨不得多弥补几分。荷包带子系了又解,解了又系,最后还是把所有的钱都揣进了怀里。
姜知夏又一次坐上了去镇上的牛车,因为不是赶集的日子,车上除了她跟柳氏,倒是没有旁人。
她闭着眼睛假寐,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心里却急急唤道:“33,签到!”
忽然,识海中金光一闪。
【叮——签到成功!获得“羊脂白玉缠枝莲纹镯”一对,“翡翠滴珠耳坠”一对,“珊瑚手钏”一串。都是京城里京宝斋最新的款式。】
一对莹润如玉的镯子,那玉质细腻如凝脂,镯身上精雕细琢着缠枝莲花纹,花蕊处还嵌着几粒细小的红宝石,正是如今京城贵女们最时兴的款式;翡翠耳坠通透如水,随着晃动会在耳畔荡出莹绿流光;珊瑚手钏更是用十八颗血珊瑚珠串成,颗颗鲜亮。
她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发抖,兴奋地想要尖叫。过了好久才平复下心情。
“33,太爱你了,这些首饰真是雪中送炭,”她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这些首饰要是拿去典当,怕是得上千两银子吧?发财了发财了。”
也难怪姜知夏这么兴奋,就在半刻钟前,她还在为银钱发愁——袖袋里仅剩的一两碎银子。这点银钱,买些像样的米面都捉襟见肘。
开心之余也不忘对着系统夸夸夸。
晃晃悠悠到了镇上,下了车柳氏就要拉着她向布庄走去,“且慢,”姜知夏想先去当铺换些银子,那样才可以买买买,不然就凭她兜里那几个子儿,怕是买不了什么,“您知道镇上的当铺在哪吗?我想去当些首饰。”
柳氏闻言脚步一顿,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晨光下,她眼角新添的细纹显得格外清晰。
“那些首饰,你好生收着。”她声音发涩,目光落在姜知夏半旧的绢花上,“女儿家的体己,原该留着...”话到一半却哽住了。
虽相处不过短短一日多,但她看得出来,这孩子心善且心细,她怕是看出了家里的窘迫,才想借着来镇上的机会去当首饰贴补家用。
柳氏望了望姜知夏的发髻,这孩子本该戴着珠翠的年纪,这般年纪的姑娘,原该是捏着银钱挑胭脂的时候,唉,是这个家拖累了她。
她强撑着笑了笑,从怀里摸出荷包,“你瞧,银钱尽够的。”可那荷包瘪瘪的样子,连她自己说着都心虚。
姜知夏轻轻握住柳氏的手,温声道:“娘亲,这些首饰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等日后咱们宽裕了,再置办新的也不迟。”她顿了顿,语气愈发柔和,“我既是姜家的人,自然该为家里分忧。如今爹爹和大哥有伤在身,正是需要好生养着的时候,家里处处都要用钱。”她眼中透着坚定:“我怎能守着这些死物,眼睁睁看着至亲受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