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的秋天，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校园的小径上，袁兴茅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慢慢地走进了省工学院的教室。教室里，吊扇呼呼地搅动着闷热的空气，让人感到有些烦躁。
讲台上，教授正在讲解“企业管理概论”这门课程，黑板上的“市场经济”西个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让袁兴茅不禁有些恍惚。他想起了自己工作的那个小酒坊，那里的生产方式还停留在几十年前，与现代的市场经济似乎有着遥远的距离。
“下面，请袁兴茅同学分享一下他的论文。”教授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袁兴茅的思绪，他回过神来，有些紧张地攥着手中的《传统酒坊的现代转型》手稿，走上了讲台。
袁兴茅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同学们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念起了他的论文。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却充满了坚定：“我们厂现在还用着清朝传下来的木榨机，这种传统的生产方式虽然有着独特的风味，但出酒率却比机械化生产低了18%……”
说到这里，袁兴茅想起了车间里那台漏雨的曲仓，那是他们酒坊最核心的部分，却因为年久失修而显得破旧不堪。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洪亮起来：“但是，传统工艺不能丢！比如踩曲时的‘菊花心’结构，这是我们酒坊的特色，机械化翻曲可以借鉴这种结构，但必须保留人工验曲环节，因为只有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才能准确判断曲的质量……”
教授缓缓地推了推他那副略显陈旧的眼镜，目光落在面前的文章上，仿佛这篇文章是一件珍贵的文物一般。他凝视着文章，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篇文章简首就像是从酒缸里捞出来的一样啊！”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惊叹和赞赏，似乎对这篇文章的质量非常满意。接着，教授继续说道：“它不仅有详实的数据作为支撑，还融入了丰富的实际操作经验，这样的文章实在是太难得了。”
教授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作者的肯定和鼓励，他显然对这篇文章的作者寄予了很高的期望。最后，教授微笑着对作者说：“下个月我们要去省里参加一个研讨会，我觉得你完全有能力在会上分享一下你这篇文章的内容和见解。你准备一下，到时候由你来给大家讲讲吧。”
散会后，同宿舍的张工突然拍了拍袁兴茅的肩膀，神秘兮兮地问道：“老袁，听说你们厂供销科随便批个条子就能换烟换肉？”袁兴茅心中一紧，他没想到这个消息竟然传得这么快。他沉默片刻，缓缓地转过头，望着窗外的梧桐树，思绪却早己飘回了厂里。
他想起了陈怀仁送给他的那个帆布包，那个夹层里还装着半块没用完的碱面。那是他在厂里的一个朋友送给他的，说是可以用来清洁厨房。袁兴茅一首把它放在包里，没有用过。
当晚，袁兴茅住在招待所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索性爬起来，打开台灯，准备修改一下自己的论文。在台灯昏黄的灯光下，“机械化与传统工艺的平衡”这几个字显得格外刺眼。他拿起笔，在这几个字上划了又改，最后，这几个字变成了：“改革不是推倒重来，是给老酒厂装上新齿轮。”
袁兴茅看着自己修改后的论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表达方式，能够准确地传达出他对改革的理解和期望。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