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25日 阴翳蔽日
潮湿的霉味渗入骨髓，我蜷缩在废弃配电室的角落，盯着手机里母亲被挟持的画面
画面中的她眼神空洞，机械地重复着叠鸢尾花纸的动作，每折一下，李千尘就将针尖抵近她的手腕
初九楠蹲在一旁，手指飞速敲击着笔记本电脑：
"监控IP地址在苏氏集团总部...等等，防火墙出现漏洞！"
她突然抬头，屏幕蓝光映得脸色发青
"他们正在篡改全市精神科诊断记录！"
凤姨突然剧烈颤抖，从口袋里掏出个玻璃瓶
里面浑浊的液体中，漂浮着半片沾血的鸢尾花瓣：
"这是在祠堂暗格里找到的...长宁的血"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苏老爷子说他得了'妄想症'，要送到国外'治疗'，可我在他书房听见了..."
话音未落，头顶的管道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
沈砚从通风口跌落，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
他扔来个布满弹孔的录音笔：
"地下实验室...他们用学生测试新型精神控制药物，代号'鸢尾计划' "
录音笔里传出杂乱的电流声，夹杂着李正明阴冷的声音：
"只要让这些'问题学生'永远闭嘴，苏氏就能掌控整个青少年心理咨询市场..."
紧接着是熟悉的咳嗽声，苏漓烃虚弱的声音响起：
"你们...不配谈治愈..."
远处传来警笛声，初九楠突然抓住我的胳膊：
"不好！警方收到的报警信息是我们绑架了凤姨！"
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满屏都是关于"危险精神病患者流窜"的新闻推送，配图是经过AI处理的模糊照片——我们的脸被替换成了狰狞的面具
沈砚扯下衬衫布条包扎伤口，眼神却异常冷静：
"他们要彻底封杀真相，把我们变成社会认知里的'疯子' "
夜幕降临时，我们冒险潜入凤鸣村遗址
残垣断壁间，刘全祖老宅的地基上，新立起了"苏氏青少年健康中心"的奠基碑
凤姨突然发疯般用石块砸向石碑，指甲缝里渗出血珠：
"这里本该是长宁的花田！他说过，要在这里建免费的心理咨询室..."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远处的探照灯突然扫过废墟，李千尘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
"还在找那个废物？不如看看这个"
巨大的投影幕布从空中展开，画面里苏漓烃被束缚在实验椅上，胸前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电极
李正明拿着注射器靠近，镜头特写中，苏漓烃脖颈处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植入的芯片在闪烁红光
"这是最新款的神经抑制装置，"李千尘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
"只要我按下遥控器，他就会变成任人摆布的傀儡"
沈砚突然冲向卡车，从工具箱里翻出电磁干扰器：
"这种芯片最怕强磁场！"
他将仪器功率调到最大，投影画面瞬间雪花纷飞
混乱中，初九楠举起DV对准奠基碑：
"首播己经开始了，现在全市有十万人在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可他们在疯狂刷屏说这是特效..."
警笛声再次逼近，这次伴随着首升机的轰鸣
李千尘的黑色轿车碾过碎石驶来，车灯照亮他嘴角扭曲的笑容
他摇下车窗，举起平板电脑：
"看看你们的母亲在干什么？"
视频里，母亲正对着镜头机械地背诵"承认自己有精神病"的台词，每说一句，就用剪刀剪下一撮头发
凤姨突然冲向轿车，却被保镖用电击枪击倒
我接住她坠落的身体，摸到她口袋里硬物——是枚老式怀表，表盘内藏着苏漓烃幼年的照片，背面刻着："致最勇敢的鸢尾"。沈砚将干扰器绑在无人机上，对准苏氏集团大楼发射强磁波：
"能争取三分钟！你们快去救苏漓烃！"
当我们冲破实验室的防爆门时，刺鼻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
玻璃容器里漂浮着浸泡的鸢尾花标本，每朵花蕊中都嵌着微型芯片
最深处的密室中，苏漓烃的身体悬在半空，银色的锁链将他困成囚徒姿态
他缓缓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干裂的嘴唇翕动：
"...别管我...去摧毁服务器..."
李千尘的声音从西面八方响起：
"太晚了"
天花板突然降下铁网，将我们困在中央
大屏幕亮起，全市精神科医院的监控画面同时播放——无数戴着鸢尾花腕带的患者，正对着镜头重复相同的话语：
"我没有病，我不需要治疗"
李千尘出现在画面中央，举起遥控器：
"现在，该让这场闹剧收场了"
沈砚突然扯断干扰器的电源线，迸溅的火花点燃了易燃气体
爆炸的气浪掀翻铁网的瞬间，我看见苏漓烃眼中闪烁的泪光
他用尽最后力气扯断锁链，将藏在齿间的微型存储卡塞进我掌心：
"所有证据...都在里面..."
剧烈的疼痛让他蜷缩在地，脖颈处的芯片开始发烫
"别让他们...把真相也...变成疯子的呓语..."
浓烟中，初九楠拽着我向外冲
身后传来苏漓烃虚弱的歌声，那是他曾在天台上哼唱的民谣，歌词里唱着自由生长的鸢尾花
而此时，李千尘的笑声混着警笛声，在坍塌的实验室里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场精心编织的谎言中，逐渐分崩离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