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22日 大雾弥漫
清晨的雾气如同凝固的牛奶，将整座城市裹得严严实实
我攥着沈砚给的U盘冲进教室，却发现顾景秋的座位己被清理干净，连地板缝隙里的橡皮屑都消失不见
初九楠脸色苍白地靠在窗边，她面前的笔记本上写满凌乱的公式，却在边角处反复画着被撕碎的鸢尾花
"他们来过了"
她推来张纸条，上面沾着褐色的污渍
"凌晨三点，有人撬开了储物柜"
我望向自己的柜子，锁孔处残留着新鲜的撬痕，藏在夹层里的录音笔不翼而飞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李千尘转着钢笔冷笑:
"找东西？说不定被鬼拿走了"
他今天穿着绣着鸢尾花纹的领带，金属袖扣在雾中泛着冷光
课间操时间，林老师把我拉进空教室
她的衬衫第二颗纽扣歪斜着，露出锁骨处的抓痕：
"教务处要求封存所有关于顾景秋的资料"
她从抽屉深处摸出个信封，里面是被撕碎的就诊记录
"昨晚有人闯进我家，要不是..."
话音未落，走廊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
我们冲出去时，正看见教导主任将装满文件的纸箱扔进碎纸机，纸片纷飞中，我瞥见"苏漓烃心理评估报告"的残片
午休时，我在食堂角落找到沈砚。他戴着新的鸭舌帽，左耳缠着绷带：
"我查到些奇怪的事"
他摊开笔记本，上面贴着张泛黄的报纸——2018年校庆照片里，本该"失踪"的苏漓烃站在苏老爷子身旁，笑容灿烂得刺眼
"所有档案显示他仍在校，上周还有'本人'提交的请假条"
他推来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伪造得堪称完美的签名，与我记忆中苏漓烃的字迹分毫不差
傍晚，我冒险潜入苏家庄园
铁艺大门虚掩着，门廊处的监控摄像头蒙着灰布
穿过挂满家族画像的长廊，书房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
我屏住呼吸凑近，听见苏老爷子的怒吼：
"必须让他'活着'！苏氏股价不能再跌了！"
李正明的声音谄媚附和：
"己经安排人伪造留学记录，社交账号也由专人运营..."
话未说完，相框碎裂的声音响起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慌忙躲进窗帘后，看见凤姨端着药盘走进来
她的眼神空洞，机械地重复着：
"长宁该吃药了..."
药碗里漂浮着抗精神病药物，而她腕间戴着的翡翠镯子，内侧刻着细小的"刘全祖赠"字样
当她转身时，我清楚看见她后颈的针孔，密密麻麻如同被虫蛀的树干
夜幕降临时，我在凤鸣村废墟中找到了刘全祖的旧宅
残垣断壁间，半块石碑上的"鸢尾"二字依稀可辨
沈砚不知何时出现，手中举着金属探测器:
"地下有东西"
随着机器的蜂鸣，我们挖出个铁盒，里面除了苏漓烃的日记本，还有段监控录像备份——画面显示春分夜，李千尘将昏迷的苏漓烃拖进货车，而凤姨被两个保镖按在地上，她绝望的哭喊穿透屏幕：
"还我儿子！他是活生生的人！"
手机突然震动，班级群弹出新消息。李千尘发布了"苏漓烃"的朋友圈截图：
"在剑桥一切安好，勿念"
配图是西装革履的背影站在康桥边，可仔细辨认，那人的袖口少了苏漓烃从不离身的结香花坠
我颤抖着打字揭穿，却发现消息根本无法发送——整个班级群的聊天记录正在被批量删除，成员列表里，顾景秋的头像变成了灰色
暴雨倾盆而下时，我在回家路上被人捂住口鼻
意识模糊前，听见李千尘在耳畔低语：
"知道太多的人，会和苏漓烃一样消失哦"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心理咨询室，李正明戴着医用口罩，手中的注射器泛着寒光：
"你只是出现了幻觉，苏漓烃同学明明在英国深造..."
他身后的投影仪亮起，播放着伪造的留学视频，画面里的"苏漓烃"转过身，我却看清那是戴着人皮面具的陌生人
窗外闪电划过，照亮墙上的装饰画——那是幅巨大的鸢尾花图，花瓣间用暗红颜料写满"谎言"
我在药物作用下逐渐失去知觉，恍惚间，仿佛看见苏漓烃站在花田中向我伸手，可当我触碰他的瞬间，他却化作万千碎片，随风消散在无尽的雨幕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