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股暖暖的香味里醒来的。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柔柔的,像是被谁轻轻揉过。空气里飘着黄油和咖啡的味道。齐天一向起得早,五点起床,六点前做好早餐,七点准时叫我。可今天不一样,厨房门锁着,电子屏上还剩五分钟才能打开。
我就站在门口,盯着那块小屏幕发愣。跳动的数字有点像密码,又像在倒计时。我靠在墙上,闭了会儿眼,想闻清楚厨房里的味道。黄油、鸡蛋,还有……一点点黑胡椒?
“煎蛋卷。”我低声说。
果然,镜子边角的位置刚好能看见厨房一角,他背对着我在切东西,案板上有彩椒和蘑菇。边上贴了张纸条:“惊喜将至”。
我忍不住笑了。
时间一到,咔哒一声,门开了。我走进去,他转过身来,手里端着白瓷盘,叠得整整齐齐的三色蛋卷,旁边一小碟腌黄瓜,一杯橙汁。
“你猜对了。”他说。
我没说话,接过盘子,走到餐桌坐下。阳光从百叶窗漏下来,在他脸上打下一道道光影。他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眼神专注得让人不自在。
“你也吃。”
我把蛋卷分一半给他,他接过去慢慢吃。我们没说什么话,但连沉默都挺舒服。
下午我想布置个家庭茶会。他难得在家休息,我不想浪费。
我拿出那套情侣茶具,淡青釉色,杯底有银杏叶图案。我记得是他挑的,说喜欢那种安静的颜色。我把茶具摆在客厅的小圆桌上,铺了素色桌布,旁边放篮司康饼和自制果酱。
刚坐下,手一碰,杯子滑下去了,砸地毯上,响了一声。热水溅出来,地毯湿了一圈。
我蹲下去捡碎片,心里有点烦。这套茶具只有两套,另一套还在箱子里。我正想着要不要换,忽然发现这杯子底部刻了个陌生品牌标志,字母组合怪怪的,像缩写。
我没多想,拿来毛巾擦干净,换了备用骨瓷杯,还把花瓶挪了下,遮住地毯上的水痕。
齐天走过来,看了看桌子,没说什么,只是坐下,帮我倒了杯红茶。
“你以前也喜欢这家的茶具?”我随口问。
他摇头:“第一次见。”
我怔了一下,低头看杯底logo,心里忽然有点奇怪的感觉。但我没继续问,把注意力拉回茶会上。
晚上门铃响了两次。
第一次是快递送来个小盒子,包装简单,没有寄件人,只有我的名字和地址。我拆开,里面是手作曲奇,饼干上画着爱心和星星,附了张卡片:“每日小确幸”。
字迹是我熟悉的那种,力道匀称,笔锋清晰,像是他写的。
第二次门铃响的时候,我正拿着卡片看,他己经站在玄关,手里拿着另一个信封。他递给我,我打开,是一张早餐菜单草图,上面还画了个小太阳。
“是你写的吗?”我问他。
他点头:“昨天你说喜欢。”
我笑了,翻过卡片,背面有一串模糊的数字,像是随手记下的,又像是藏着什么。
我没急着查那串数字是什么,也没再提茶具的事。我知道他不会随便送这些,也不会在每个细节上都这么用心。
这些小事,像是一个温柔的游戏,而我愿意一步步走进去。
夜深了,我们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声音调得很低。他的手搭在我椅背上,指尖轻轻我的头发。
“你喜欢今天的安排吗?”他忽然问。
我点头:“比工作有意思多了。”
他笑了笑,把我往身边拉了拉:“那就多来几次。”
我没说话,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那一刻,所有的累和疑虑好像都被揉碎在这份安静里。
但我知道,这份安稳不会太久。
因为就在我们享受这一刻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仍在运转,有些看不见的东西正在靠近。而那些看起来无关的细节——镜子上的纸条、茶具底部的logo、卡片背后的数字,可能都是某个更大计划的一部分。
不过现在,我不打算去想那么多。
毕竟,再危险的棋局,也需要喘口气的时间。
这段时光,属于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