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千秋:我在北魏当急诊科医生
醉梦千秋:我在北魏当急诊科医生
当前位置:首页 > 古言 > 醉梦千秋:我在北魏当急诊科医生 > 第14章 少年锄头藏杀机,疫病源头终现形

第14章 少年锄头藏杀机,疫病源头终现形

加入书架
书名:
醉梦千秋:我在北魏当急诊科医生
作者:
不吃草莓尖尖
本章字数:
9042
更新时间:
2025-05-31

李琳的指尖刚触到锄刃上那缕暗黄头发,后颈的寒毛便根根竖了起来。

发尾褪色的红绳在火折子微光里泛着旧珊瑚的色泽——这分明是王铁匠儿子脖子上的长命锁配绳,那孩子三天前因腹痛抽搐死在医馆外,王铁匠抱着尸体哭到声音嘶哑,说他临去前还攥着红绳喊“疼”。

“你是想挖井还是挖坟?”她压着喉间翻涌的冷意,声音却像浸在冰水里的刀,“井里的水要给全村人喝,坟里的……”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锄刃上凝结的暗褐色痕迹,“是给活人看的?”

少年的锄头“当啷”砸在青砖上。

他原本绷得像弓弦的脊背突然塌下来,膝盖一弯就要往地上跪,却被李琳伸手托住胳膊肘。

这一托让她触到少年袖口下的皮肤——冷得像块冰,还带着湿黏的冷汗。

“我、我没想害人!”少年的牙齿磕得咯咯响,眼泪混着草屑砸在李琳手背上,“孙半仙说我要是不照做,就把我扔进乱葬岗喂狼!我爹娘……我爹娘就是喝了井里的水才没的,他说我要是敢说出去,下一个就是我!”

李琳的呼吸陡然一滞。

她想起昨日给王铁匠儿子剖检时,在胃里发现的絮状沉淀物——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积食,更像某种腐烂的植物纤维。

而孙伯元这两日总说“井水沾了邪祟”,却不让村民去上游的山泉挑水,只让买他的“镇邪符水”。

“先喝这个。”她转身从药柜里倒了碗温好的姜枣汤,推到少年面前,“驱寒的,你手脚都快冻僵了。”

少年盯着碗沿腾起的白雾,喉结动了三动。

他颤抖的手指刚碰到碗底,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您、您不骂我?”

“骂你能让井里的水变干净?”李琳扯过条粗布巾搭在他肩上,“你叫什么?”

“小石头。”少年捧起碗,汤勺碰着瓷碗发出细碎的响,“孙半仙说狗剩难听,可我更喜欢小石头……我娘活着时总这么叫我。”他喝到第三口,突然哽咽起来,“您的药汤比孙半仙的符水甜,他给我们吃的都是馊饭,还说符水喝多了能升仙……可我娘喝了七碗,还是吐得血都出来了。”

李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今日在晒谷场,孙伯元站在屋顶摇铜铃,说“外来医婆的药是勾魂汤”时,那些被吓退的村民里,有个抱着病儿的妇人,手背上还留着她扎针的青印。

“小石头,”她蹲下来与他平视,“你愿意带我们去看看孙半仙让你埋东西的地方吗?”

少年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又狠狠点头:“就在孙家猪圈后面!他说那地方土松,埋完要把脚印都扫了!”

王郎中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照出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影子。

李琳走在最前,腰间铜刀撞着药箱叮当作响;小石头攥着她的衣角,像片被风卷着的枯叶;王郎中举灯笼的手首抖,几次差点碰翻灯里的油。

“到了。”小石头突然停住,指着猪圈后墙根的土坑,“我就是在这儿挖的,锄头刚下去就勾到了头发……”他的声音突然变尖,“那坑下面是空的!”

李琳蹲下身,用竹片拨弄松散的浮土。

月光漫过来时,她看清了——土坑里的泥色泛着不自然的灰绿,还混着几截腐烂的藤蔓。

她扯下帕子包住手,抓起一把土凑到鼻端:“是曼陀罗。”

王郎中的灯笼“啪”地掉在地上。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踢到块碎砖:“曼陀罗?那东西熬水喝能让人说胡话,多了能要命!我师傅说过,邪术里常用这个……”

“不是邪术。”李琳的声音像淬了冰,“是投毒。”她抬头看向猪圈后墙,发现墙根处有道半指宽的裂缝,“小石头,你说孙半仙总让你们往猪圈里倒泔水?”

少年点头:“他说猪吃了能长膘,可那些泔水都是从厨房后面的暗渠排过来的……”

李琳突然站起身。

她从药箱里摸出个青瓷瓶,倒出些朱砂粉撒进墙根的裂缝。

三人屏住呼吸盯着地面——月光下,那抹红沿着裂缝蜿蜒爬动,最终消失在猪圈下方。

“跟我来。”她扯着小石头往村外跑,王郎中提着灯笼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村外的山泉水在月光下泛着银鳞。

李琳蹲在溪边,看着朱砂红从上游方向缓缓漫过来。

她伸手捧起水,红色在指缝间散开,像团化不开的血。

“孙家的猪圈下面有暗渠,”她转头看向王郎中,“曼陀罗的根烂在渠里,雨水一冲就顺着暗渠流进井里。孙伯元知道这事儿,所以他不让人去山泉挑水,只卖他的符水——符水里掺了解药,喝的人越多,他赚的钱越多。”

王郎中的脸白得像张纸。

他突然转身往村里跑,灯笼在他背后晃成一团模糊的光:“我去叫王铁匠!他儿子的红绳……他儿子的红绳肯定是被孙半仙埋在井边吓唬人!”

小石头望着他跑远的背影,突然拽了拽李琳的衣袖:“阿姊,我能去把井边的土再挖开些吗?让大家看看孙半仙到底埋了什么?”

李琳摸了摸他冻红的耳朵:“等天一亮,我们就叫上所有村民。但现在——”她解下自己的棉斗篷裹住他,“你先回医馆睡会儿,我去把这些证据收起来。”

少年抱着斗篷往医馆走了两步,又回头喊:“阿姊,你说的滤水法是对的!我昨日偷偷用布包着沙子滤水喝,肚子真的没疼!”

夜风卷着他的话音掠过村头老槐树。

李琳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医馆门后,低头看向掌心的朱砂瓶——瓶身还沾着刚才撒落的粉,在月光下红得刺眼。

远处传来狗吠,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推门声。

李阿婆的声音突然炸响在巷口:“我家小孙子喝了李医婆的药己经能坐起来了!孙半仙说她的药是勾魂汤,可我家娃的魂儿分明回来了!”

李琳攥紧药箱的铜锁。

她知道,等天亮时,这村子的井边会围满举着火把的人。

而孙伯元的屋顶上,再不会有玄色巫袍被风灌得鼓胀的影子了。

李阿婆的喊声响彻青石板巷时,孙府朱漆大门正"吱呀"半开。

她怀里的小孙子攥着李琳给的蜜饯,圆眼睛亮晶晶的,正把沾着糖渣的手指往她脖颈里戳。

老人反手拍开那只小手,竹节似的手指戳向门内——火把光里,孙伯元玄色巫袍的下摆刚闪过影壁。

"孙半仙!"李阿婆的铜烟杆"咚"地敲在门槛上,"我家小娃喝了李医婆的药,昨儿夜里能啃半块馍了!

你倒说说,你那符水治好了哪个?

王铁匠家小子喝了你七碗,肚子胀得像鼓!"

人群"哄"地炸开。

王铁匠挤到最前面,脖颈上的青筋跳得吓人,手里攥着半截红绳——正是他儿子咽气前攥着的那根。"我在井边挖到我娃的长命锁了!"他吼得唾沫星子乱飞,"锁上沾着曼陀罗的浆!

你往井里投毒,还埋我娃的东西吓唬人!"

孙伯元扶着影壁的手在发抖。

他强撑着扬起下巴,玄色法冠上的铜铃叮铃作响:"污蔑!

我孙某行医数十载,悬壶济世......"

"悬壶?"王郎中突然从人群后挤出来。

他怀里抱着个布包,布料被汗浸得透湿,解开时"哗啦"掉出几张泛黄的药方,"这是我昨夜翻你药柜找的!

张二家媳妇咳血,你开的是麻黄配半夏,越吃越喘;刘婶子发热,你加了附子——这是治病还是催命?"

火把的光扫过药方,人群里响起抽气声。

李琳站在王郎中身侧,看着孙伯元的脸从青转白。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不是愤怒,是某种更沉的东西,像压在胸口的石头终于裂开条缝。

这些天她蹲在井边测水质,在医馆守着濒死的孩子,被孙伯元的信徒泼过脏水,此刻终于等到了。

"大家静一静。"她提高声音。

火把在她肩头跃动,把影子拉得老长,"我知道你们怕生病,怕喝了水就丢命。

可医道不是装神弄鬼,是让人活得明白。"她摸出怀里的《简易防疫手册》,封皮是她用旧药单糊的,"从今日起,我在村头老槐树下设流动医馆,每月初一、十五巡诊,药钱全免。

这本手册教你们滤水、分餐、隔离病人——"她顿了顿,看向人群里攥着病儿的妇人,"能救你们的,从来不是符水,是你们自己。"

有人抽抽搭搭哭起来。

李阿婆抹了把脸,突然把小孙子塞进李琳怀里:"我家老头子会识字!

这手册我让他抄十份,一家家送!"人群开始涌动,有妇人攥着破布来要手册,有汉子拍着王铁匠的背说"走,去井边把脏土全挖了"。

孙伯元的玄色法冠不知何时掉在地上,被踩进泥里,铜铃闷声闷气地响。

李琳把小孙子举高些。

孩子的手揪住她的发绳,热乎乎的。

她望着火把照亮的一张张脸——有愤怒的,有疑惑的,有终于松了口气的——突然想起穿越前急诊科的走廊,那些家属攥着缴费单红着眼问"大夫,能救吗"的模样。

原来无论古今,人要的不过是个"能"字,和一个肯说"能"的人。

次日清晨的雾还没散透,李琳就被小石头拽出医馆。

少年的布鞋沾着泥,眼睛亮得像两颗星:"阿姊!

孙半仙跑了!

王铁匠他们翻了他的地窖,搜出半坛子五石散渣子,还有一摞画符的黄纸!"

村东头的空场上,王铁匠正举着个陶瓮。

瓮里的残渣泛着青灰,沾在指尖黏糊糊的。"这玩意儿,"他吐了口唾沫,"我在城里见过,富家郎吃了发癫,说是能升仙。

孙半仙自己倒先想成仙了——昨儿后半夜翻墙跑的,铺盖卷都没拿!"

人群里爆发出骂声。

李琳踮脚看了眼陶瓮,胃里泛起酸水。

五石散她在医书里见过,燥热伤阴,根本不是药,是毒。

孙伯元拿这个当神药卖,赚的是人命钱。

她蹲下来,见黄纸堆里有张没画完的符,朱砂笔锋抖得厉害——看来连装神弄鬼的本事,他也是心虚的。

"阿姊你看!"小石头举着张黄纸跑过来,"这符背面写着账!

'李三,符水三碗,米五斗''王婶,镇邪符两张,布两匹'......"他声音突然低下去,"原来我娘喝的七碗符水,换走了家里最后半袋麦种。"

李琳接过那张纸。

墨迹深浅不一,有的字被水洇开,像团团血。

她想起小石头昨夜缩在医馆火盆边,捧着姜枣汤说"阿姊的药比符水甜",突然鼻子发酸。

风卷着雾从村外吹来,带着山泉水的清冽——井里的脏土己经挖净了,新填的黄土上,王铁匠正带着人砌石栏,说要刻上"净井碑"。

朝阳爬上老槐树梢时,李琳坐在医馆门槛上。

她望着晨雾里晃动的人影:有人挑着新滤的水往家走,有人蹲在碑前念手册上的字,小石头追着小孙子跑,笑声撞得窗纸簌簌响。

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觉得脚下的土地是实的。

不是皇宫里的金砖,不是医馆里的药柜,是沾着泥、混着汗、飘着饭香的,活人的土地。

"阿姊!"小石头的喊声打断了她的出神。

他指着村外山道,手都在抖,"你看!"

李琳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

晨雾正散,山道上腾起一缕尘烟。

当先的骑兵盔甲闪着冷光,玄色披风被风卷起,露出腰间的玄甲卫令牌——那是北魏暗卫的标志。

尘烟越滚越近,她听见马蹄声像闷雷,一下下敲在她发紧的胸口。

谁会派玄甲卫来这穷乡僻壤?孝文帝?还是......

她站起身,药箱的铜锁在晨风中轻响。

远处,为首的骑兵己勒住马。

他摘下头盔,露出的面容让李琳的呼吸陡然一滞——那是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眉峰如刃,眼尾微挑,正是那个总把"李医正的医馆该换块更气派的匾"挂在嘴边,却在她熬药时偷偷添炭的......

"李谌?"她喃喃出声。

玄甲卫的旗帜"哗啦"展开,晨光里绣着的玄鸟振翅欲飞。

李谌翻身下马,玄色披风扫过草尖。

他望着站在医馆前的女子,嘴角缓缓勾出个笑——带着点惯有的痞气,又藏着些她从未见过的郑重。

"李医正,"他的声音混着马蹄声传来,"陛下有旨。"

李琳摸了摸怀里的手册。

山风掀起她的衣角,送来远处新砌井栏的土香。

她不知道密旨里写了什么,不知道玄甲卫的到来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但她知道,无论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