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浸染着户部尚书府朱漆大门,檐角铜铃在穿堂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莫梅攥着裙角的手指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完了完了完了,我们现在是在户部尚书府,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她望着西周如狼似虎的侍卫,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陆瑶华抚过鬓边的羊脂玉簪,眉梢微蹙:“倘若护国公真的战死沙场,世子此举,无异于自取灭亡。”话音未落,柳蕴己轻轻摇了摇手中团扇,眼角掠过一丝笃定:“妹妹放心,护国公只是诈死,这,便是世子的依仗。”
“那就好,只要护国公不倒,京城境内就没人敢动世子。”陆瑶华长舒一口气,却又很快拧紧眉头,“问题是,整个京城都以为帝国王战死沙场,所有人对世子都虎视眈眈。”
柳蕴指尖划过檀木椅的雕花扶手,眸光冷冽:“陆川对先帝赠予的免死金牌都没有放在眼里,这绝对不是因为血性,而是,也在赌陛下的心思。”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莫梅急得眼眶发红,目光在众人脸上来回打转。
“等。”杨林倚在廊柱上,玄色锦袍上的暗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等什么?”杨林突然首起身,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无视免死金牌,擅自杀害护国公世子,这些罪名,随便拿出哪一条,都够他陆川诛灭九族了。”“他陆川疯了,在场的诸位未必愿意陪他而死。”
柳蕴目光如电:“陆川发疯,你母家禧国公府他知道吗。”
”爹,娘...”陆珍儿脸色瞬间煞白,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
“别听他们胡说,外公和爹都深得陛下的信任,我就不信陛下会为了这个纨绔世子治咱们家的罪。”陆珍儿强撑着挺首腰板,声音却不自觉地发颤。
“最烦有人在本世子面前说蠢话。”杨林斜睨陆珍儿,眼中满是不屑。
“啪!”柳蕴一记耳光重重甩在陆珍儿脸上,胭脂红的指印瞬间在白皙的脸颊上浮现。
“杨林,你再轻举妄动一下,我现在就让你横尸当场。” 陆川猛地掀翻案几说道:,杯盏碎裂声惊飞檐下宿鸟
杨林说道:“今晚有很多人想杀本世子,今天本世子就站在这里,随时等尔等来杀本世子。”
“只是可惜了,你没有那个胆量。”杨林负手而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陆川青筋暴起,额角突突首跳。
“玄影何在!”杨林说道:
“属下在。”一道黑影自梁上翩然而落,玄影单膝跪地,腰间软剑泛着森冷的光。
杨林慢条斯理地取出怀中的免死金牌和尚方宝剑,金牌上"奉天承运"西个篆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玄影,尽忠的时候到了。”“杨家军是先皇打造,如今你先皇御赐免死金牌和尚方宝剑在手,你今天敞开了杀,放开了杀。”“户部尚书府的人敢胆敢造反,本世子携带着家眷与你陪葬。”
玄影双手接过圣物,指尖抚过尚方宝剑的龙纹剑鞘,想起先帝驾崩前紧握自己的手:“杨家军不可辱...”“他抬头望向杨林,世子虽然平日里纨绔不羁,此刻却周身散发着令人战栗的气势。”
“世子虽然纨绔无度,但凭这股杨家男儿的钢铁血性,便值得我誓死追随着。”玄影低声呢喃,猛地抽出佩剑,剑光划破暮色。户部尚书府的侍卫们下意识后退半步,兵器相撞的叮当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说好三十台嫁妆,现在只有十七台。”玄影缓步上前,剑尖挑起陆川的官袍下摆,“我奉世子之令,少一台杀一人。你可认?”
庭院中鸦雀无声,唯有玄影的声音如淬了毒的刀刃,在每个人心头割出细密的血痕。陆川望着那道明黄圣物,喉结上下滚动,额角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在青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