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就在林墨生心神再次被这盐晶罗盘所震撼时,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如同生锈齿轮在艰难转动的“咔咔”声,从地窖最深处、最黑暗的角落里传来。
那声音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滞涩感,在死寂的地窖中显得格外诡异。
林墨生猛地回头,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锁定声音来源——那是师父张九龄的遗物,一个用阴沉木打造、表面刻满符咒、常年上锁的旧影箱!更令人心悸的是,当年师父断指后,林墨生将师父那根被弯刀斩断的食指,用秘法处理后,一首珍藏在这个影箱的最底层!这是他对师父唯一的念想,也是影匠一脉某种不为人知的传承信物!
此刻,那个影箱,竟然在自己缓缓开启!
没有钥匙!没有外力!箱盖与箱体之间的缝隙在慢慢扩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随着箱盖的开启,一股混合着陈旧木料、防腐药草、以及一丝淡淡血腥气的奇特味道弥漫开来。
林墨生屏住呼吸,连滚带爬地扑到影箱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箱盖完全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卷用金线捆扎的古老影卷——《五锋会》。这是影匠一脉压箱底的秘传影卷,据说蕴含了操控影偶的最高奥义。
此刻,这卷《五锋会》影卷,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竟然开始自行缓缓展开!羊皮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有无形的手指在翻阅。纸页快速翻动,最终,停在了其中一页。
林墨生颤抖着,将残存的油灯重新点燃(幸好还有备用的火折子),昏黄的光线照亮了那页影卷。
插图!
那页影卷上,画着一幅极其震撼的插图:一头庞大如山岳、形态狰狞、背负着巨大石碑的深海巨龟(赑屃)!巨龟的头颅昂起,眼神沧桑而威严,仿佛在凝视着万古岁月。它背上的石碑高耸入云(画面感),碑身布满裂痕,散发着古老苍茫的气息。
这幅图,林墨生见过无数次,但从未觉得有何特殊。然而此刻,在影箱自行开启、影卷自动翻页的诡异背景下,这幅图显得无比神秘。
更让他头皮炸裂的是,石碑上原本被大片暗红色污渍(过去他一首以为是颜料污损)遮盖的文字,此刻在灯光下,那污渍的颜色正在迅速褪去、变淡,仿佛被某种力量抹除!污渍之下,被掩盖了不知多少年的碑文,清晰地显露出来!
那是三个用古篆体刻写的、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的大字:
癸亥年冬至,归墟现!
癸亥年冬至!归墟现!
林墨生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浑身剧震!他猛地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地窖厚厚的土层,望向外面风雪交加的天空。
今天……是腊月初七……师父的忌日……
癸亥年……就是明年!明年冬至!
归墟……那艘神秘的宝船……师父用生命守护的秘密……指向渤海深处的罗盘……这一切的一切,时间点,就在明年冬至!地点,就是那传说中的归墟!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心神!师父临终前那声用尽生命最后力气喊出的咒语,此刻如同洪钟大吕,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震耳欲聋:
“影脉不绝,光尘永驻!”
这不仅仅是一句口号!这是使命!是传承!是师父用断指、用鲜血、用生命为他指引的道路!守护影脉,追寻光尘(那神秘的力量?),揭开归墟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