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阵趁机逼近到戏台十丈之内,那些尸身的面具下开始滴落黑血,在雪地上蚀出蜂窝状的孔洞。黑血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毒液。
戏箱中的杨家将影人突然集体暴走,杨六郎的亮银枪穿透箱盖,在雪地上划出北斗七星阵。那七星阵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张九龄福至心灵,扯下染血的束带裹住琴杆,断弦处竟自行生长出猩红的血弦。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他知道,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
“天地为幕,精血为引!”他咬破舌尖将血雾喷向影窗,西胡奏响失传百年的《泣神调》。琴筒上的黄花蟒皮突然活了过来,鳞片开合间涌出硫磺气息。戏台两侧的海豹油灯轰然爆燃,火舌舔舐着冰棺阵,在雪地上映出皮影戏般的黑色剪影。
巨灵神影人仰天长啸,手中的海防图化作金色锁链缠住冰棺。张九龄看见每口棺内都蜷缩着穿明军铠甲的尸骨,他们的心口插着后金的狼牙箭——正是三年前浑河之战失踪的浙兵营!
这些尸骨仿佛感受到了《泣神调》的力量,开始缓缓坐起。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悲愤和不甘,仿佛在诉说着当年那场惨烈的战斗。
“兄弟们,今日我定要为你们报仇!”张九龄悲愤地喊道。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随着《泣神调》的旋律越来越激昂,金色锁链越缠越紧,冰棺阵开始摇摇欲坠。萨满尸们发出绝望的叫声,它们试图挣脱锁链的束缚,但却无能为力。
“破!”张九龄一声大喝,西胡的声音达到了顶峰。金色锁链突然崩断,冰棺纷纷炸裂开来。那些尸骨从冰棺中飞出,化作一道道光芒,融入到巨灵神影人的身体中。
巨灵神影人得到了这些尸骨的力量加持,变得更加高大威猛。它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巨大的金色战斧,斧刃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劈开一切邪恶。
“原来诸位忠魂是被萨满妖法困在此处。”张九龄泪洒琴身,西胡转奏《安魂曲》。血弦震颤间,冰棺中的尸骨纷纷坐起,向着山海关方向行注目礼。他们的铠甲上凝结的冰霜开始融化,汇成一道道细流向渤海湾奔涌。
巨灵神影人将海防图抛向夜空,星斗竟随之移位,拼凑出辽东二十八卫的布防图。那布防图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是一张古老的地图,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萨满尸们发出最后的哀嚎,在金色星辉中化为腥臭的黑水。戏台下的雪地突然塌陷,露出被冰封的明代战船,甲板上锈蚀的火炮依然保持着射击姿态。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海雾时,张九龄的西胡止于悲怆的颤音。戏箱中的杨家将影人尽数化为灰烬,唯余杨六郎的亮银枪头插在雪中,枪尖上凝结着颗泪滴形的琥珀——里头封着片万历八年的辽东湾海图。
张九龄望着那琥珀,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场战斗虽然结束了,但未来的路还很长。他将杨六郎的亮银枪小心地拔起,收进怀中。
“师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赵三槐走到张九龄身边,问道。
张九龄沉思片刻,说道:“我们先回九影堂,将今日之事告知师父。这辽东湾海图或许隐藏着什么秘密,我们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众人点了点头,收拾好行装,朝着九影堂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