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湖边僻静的长椅走向人声鼎沸的广场中央。
周围的情侣、家庭、三五成群的朋友越来越多，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程挽歌被这热闹的节日气氛所感染，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兴奋。
她紧紧牵着陆岩的手，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陆岩你看，那个面具好可爱，是个小狐狸的！”
“哇，棉花糖！是彩虹色的棉花糖！”
“那边好像在套圈，奖品是个好大的娃娃！”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眼睛亮晶晶的。
而陆岩，则任由她拉着自己，时而走快两步，时而又停下来看看路边的小摊。
当他们走到广场边缘时，陆岩并没有首接带她挤进最拥挤的人群中央，而是在一片冬青花坛旁停了下来。
这个位置恰到好处，既能清晰地看到整棵圣诞树的全貌，又与最喧闹的人潮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我们就在这里看吧。”
陆岩柔声说道。
“这里视野好。”
“好呀好呀！”
程挽歌对此毫无异议。
他们依偎着站在花坛边。
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所有人都仰着头，期待的望着那棵巨大的圣诞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烤栗子香气、糖炒山楂酸甜味和情侣间甜蜜气息的、独属于节日的味道。
一个小舞台上，主持人正拿着话筒，用激动人心的声音调动着现场的气氛。
“各位朋友们，各位情侣们！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雨山湖公园的平安夜狂欢！我们最激动人心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当时钟指向九点整，我们将会迎来诗城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大家期不期待！”
程挽歌转过头看着陆岩，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要下雪了！陆岩，要下雪了！”
陆岩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
“是啊，要下雪了。”
“让我们一起倒数！迎接这个奇迹的时刻！”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十！”
“九！”
人群开始跟着齐声呐喊，声浪一阵高过一阵。程挽歌也激动地抓紧了陆岩的手，跟着大家一起大声倒数。
“八！七！六！”
“五！西！三！”
陆岩侧过头，凝视着身边这个全情投入的女孩。
她的快乐是如此纯粹。
“二！”
“一！”
当最后一个数字落下，悠扬的圣诞音乐声瞬间响彻整个广场。
紧接着，所有人都发出了一阵惊喜的欢呼。
只见无数细密的、洁白的“雪花”，从圣诞树顶端和周围高高架起的机器中，纷纷扬扬地飘洒下来。
那并不是真正的雪，而是一种极其细腻的白色泡沫。
它们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映照下，折射出光泽。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浪漫和不真实。
“哇！”
程挽歌仰着头，彻底被眼前这如梦似幻的景象迷住了。
她松开陆岩的手，像个孩子一样伸出双臂，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任由那些轻柔的“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围巾上、长长的睫毛上。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快乐。
她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去接那些飘落的泡沫。
泡沫在她的掌心停留片刻，然后便悄然融化，只留下一丝微不足道的。
她转过头，看向陆岩，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她的鼻尖上沾了一小块白色的泡沫，让她看起来有几分俏皮和可爱。
“陆岩！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她开心地对他喊道，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
陆岩静静地看着她。
他想起自己的上一世。
在无数个这样的节日夜晚，他都是独自一人，面对着冰冷的电脑屏幕和无尽的代码。
他像一个旁观者，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想象着别人的幸福。
他渴望温暖，渴望陪伴，渴望一份能让他卸下所有防备的感情。
而现在，他拥有了。
“傻瓜，鼻子上都沾到了。”
陆岩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帮她揩去了鼻尖上的那点白色泡沫。
他的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肌肤，细腻的触感让他心中一荡。
程挽歌的脸颊微微一热，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也伸出手，从陆岩的头发上捻起一朵“雪花”，在他面前摊开。
“你也有啊，大傻瓜。”
陆岩失笑，他没有躲闪，任由她带着笑意，将那点泡沫轻轻点在他的鼻尖上。
“好了，现在我们扯平了。”
她得意地宣布。
陆岩笑着摇摇头，他上前一步，将她重新拉入怀中。
他张开手臂，将她紧紧地护在胸前，为她隔绝了身后偶尔挤过来的人流。
程挽歌顺从地靠在他的胸膛里，仰着头，继续痴痴地看着那场盛大而温柔的“雪”。
雪花无声地飘落，落在她的发间，落在他的肩头，仿佛要将他们染成白头。
周围的音乐声、欢笑声似乎都变得遥远。
她的耳边，只有陆岩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她觉得，这是她过得最幸福、最浪漫的一个平安夜。
过了一会儿，她在他怀里动了动，轻声问道：
“陆岩。”
“嗯？”
“你许愿了吗？”
“许什么愿？”
“圣诞愿望啊！”
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在这么漂亮的雪景下许愿，说不定会很灵验哦！”
陆岩低下头，看着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心中一动。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俯身，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准确地吻住了她微凉的、带着苹果甜香的唇。
这个吻很轻，很柔，如雪花般一触即分。
程挽歌一怔。
她没想到陆岩会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吻她。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却让她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程挽歌把脸深深地埋进陆岩的怀里。
人工降雪持续了将近十分钟。
当最后一朵泡沫也消融在空气中时，广场上的音乐声也渐渐缓和下来。
人群开始陆续散去。
陆岩和程挽歌没有立刻离开。
“陆岩。”
程挽歌轻声开口。
“嗯。”
“我今天好开心。”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眷恋和不舍。
“谢谢你。”
“应该是我谢谢你。”
陆岩抚摸着她的长发。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是她的出现，让他体会到了一个如此温暖的平安夜。
程挽歌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寻求温暖和安全感的小猫。
“那以后...你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要第一个告诉我，好不好？”
她小声的、带着一丝请求的语气说道。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