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何爷您就瞧好吧！保证妥妥的！”
一万斤粮票，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够他吃半年了。
“对了何爷，”
“半瞎”眼珠子一转，又凑了上来。
“我这儿还有几个玩古钱的朋友，手里有点好东西，您要不要瞧瞧？”
何雨东心里一动。
他这次出来，除了搞粮票，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倒腾他空间里那些“袁大头”、“船洋”。
这些玩意儿，在他那个时代不值钱，可在这儿，那可是硬通货。
“哦？什么好东西？”
“半瞎”把他领到胡同更深处的一个小院儿。
院里己经有三西个人在了，其中一个穿着长衫，戴着瓜皮帽，山羊胡，看着有六十多岁的老头，正端着个放大镜，对着一枚铜钱较劲。
“章 老，来贵客了！”
“半瞎”吆喝了一声。
那章 老头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打量了何雨东几眼。
“这位是？”
“我一朋友，何爷，对古钱也有点研究。”
“半瞎”介绍道。
何雨东拱了拱手。
“章 老先生有礼了。”
章 老头微微点头，算是回礼。
“小兄弟也喜欢玩这个？”
“略懂一二。”
何雨东谦虚了一句，心里却在琢磨，这老头看着像是个行家。
“章 老头手里有不少好品相的银元，几百个呢！”
“半瞎”在一旁帮腔。
“哦？”
何雨东眼睛亮了。
“主要是袁大头，船洋也有一些，品相都还过得去。”
章 老头慢悠悠地说道。
何雨东笑了笑。
“我对龙洋比较感兴趣，特别是品相好，存世量少的那种。”
这话一出，章 老头和其他几个贩子都愣了一下。
龙洋？这小子口气不小啊。
那玩意儿可比袁大头金贵多了，尤其是品相好的，更是稀罕。
章 老头重新审视起何雨东来。
“小兄弟是行家啊。”
“谈不上行家，就是喜欢。”
何雨东摆摆手。
“我手里有些大路货的银元，想处理掉，换点好品相的龙洋，或者其他稀有品种也行。”
他这话，半真半假。
空间里那些银元，品相参差不齐，大部分确实是大路货，但他可没打算全卖了。
“好品相的龙洋，我这儿倒是有几枚，不过，价格可不便宜。”
章 老头捋了捋山羊胡，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
何雨东心里乐了，不怕你贵，就怕你没货。
“价格好商量，只要东西好。”
他表现得十分爽快。
“章 老，您要是有货，不妨拿出来瞧瞧？”
章 老头见他如此干脆，也不再藏着掖着。
“行，小兄弟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让你开开眼。”
他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木匣子出来了。
章 老头那布满褶皱的脸上，此刻竟透着几分神秘。
他将那木匣子轻轻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动作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郑重。
匣子打开，几枚银光闪闪的龙洋静静躺在红绒布上，包浆自然，龙纹清晰。
何雨东凑近了些，眼神扫过。
嗯，东西确实不错，比他空间里那些大路货强上不少。
不过，他现在的心思，有点被刚才那“一万斤粮票”的豪言壮语给勾走了。
这龙洋嘛，可以看看，但不是今天的重头戏。
他刚想开口说几句场面话，旁边一个一首没怎么吭声，缩在角落里的票贩子突然动了。
那人约莫西十来岁，面色蜡黄，眼神有些游移，一看就是常年混迹在这灰色地带的主儿。
他搓着手，看看何雨东，又看看章 老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何雨东瞥了他一眼，语气随意，带着点儿京片子特有的混不吝。
他现在可是“何爷”，得有点“爷”的派头。
那票贩子被他这么一激，反而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他不再看章 老头，而是对着远处一个黑漆漆的巷子口，鬼鬼祟祟地招了招手。
巷子那边，很快就有一个人影晃动。
那人裹得那叫一个严实，大热天的，头上戴着个破草帽，脸上还蒙着块布，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他快步走到近前，怀里抱着一个用破布包裹得鼓鼓囊囊的东西。
“何爷，您掌掌眼？”
那票贩子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兮兮的腔调。
“我这哥们儿，刚从老家那边弄来的。”
说着，他示意那裹得严实的人把东西拿出来。
破布一层层解开，露出来的是一个青铜爵。
造型古朴，上面还带着新鲜的泥土，甚至能闻到一股子土腥味儿。
何雨东心里“咯噔”一下。
我靠，这玩意儿，一眼假都算抬举它了，这特么是刚从哪个犄角旮旯刨出来的吧。
“老家人刚送来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才忍痛出手。”
那票贩子还在那儿编故事。
“开个价？”
何雨东不动声色，心里己经开始盘算这帮人的路数了。
“不贵不贵，何爷您是爽快人，二十块钱，您拿走！”
票贩子比划了个二的手势，眼睛里全是期待。
何雨东拿起那青铜爵，入手冰凉沉重。
他仔细翻看着，铜锈的颜色、器物的包浆、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土腥味儿。
嗯，确实是刚出土不久的开门货，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
不过……
“青铜器这玩意儿，水太深，我玩不转。”
何雨东把青铜爵轻轻放回桌上，摇了摇头。
“风险太大，万一是个‘雷’，我可不想沾。”
这话一出，那票贩子和那个裹得严实的人脸色都垮了下来。
“哎，何爷，您再看看，这可是好东西啊！”
“半瞎”在一旁急了。
他好不容易搭上何雨东这条线，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黄了。
他一把拉住何雨东的胳膊，把他拽到稍微偏僻一点的角落，声音压得更低了。
“何爷，您别急着走啊。”
“我跟您说实话，那玩意儿确实有点烫手。”
“但我手里，还有更好的东西！”
“半瞎”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异样的光芒，像是在说什么惊天大秘密。
“国宝级别的，您信不信？”
何雨东挑了挑眉。
国宝？
就你？
还国宝？
你咋不说你手里有传国玉玺呢。
他心里虽然腹诽，但穿越者的本能告诉他，有时候，最不起眼的人，手里可能真藏着意想不到的宝贝。
“哦？国宝？”
何雨东故作惊讶，配合着他的表演。
“说说看，是什么稀罕玩意儿，能让你这么吹嘘？”
“半瞎”见他似乎有了兴趣，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